每年庄稼长高的时候,总有狼只出没,现在麦子是割了,可地里还有玉米、高粱、麻杆、烟叶这些比麦子更高的庄稼,要藏一两只狼,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除非赶着救命的,天快黑的时候路上基本就没有行人了。
葛泽中开口骂:“你这无知的妇人,整天就知道挑弄是非,好好的汉子都让你调教坏了。”
郝秀芹却不接葛泽中的茬,催葛辛丑:“你还不快走,等着戴忤逆不孝的帽子?”
“我去大队打电话。”葛辛丑推车往外走。
村里就只有村委会有一部手摇电话。
身后,葛泽中破口大骂:“葛辛丑,你个忤逆不孝的畜生,你个和尚托生的东西,你个没出息的软蛋,你老婆说啥你都听,我要去告你,告你忤逆不孝,告你个斩立决。”
看着葛辛丑的身影消失,郝沈梅扭头进了屋,留葛泽中一个人在院里又跳又骂似耍猴。
进里间,看见背对着自己的葛凯琳肩背一抖一抖的,吓了郝沈梅一跳。
郝沈梅以为葛凯琳这样侧躺着难受,因为觉得委屈而在哭,近前才看明白,不知葛凯琳是想到了啥事,笑得肩背发抖。
“凯琳,乐啥咧?”郝沈梅把葛凯琳的身子翻过来,让葛凯琳正对着她。
葛凯琳忍住笑说:“你上辈子是和尚呀,没见过娃。”
这句话,是郝沈梅跟葛辛丑开玩笑常说的。
兴许是葛辛丑自己小时候过得压抑,他对待葛凯森三兄妹很是宽容,可以说是溺爱,有时几乎到了放纵的程度。
郝沈梅理解葛辛丑这样的教育态度,可有时也弄得她自己哭笑不得,就学着葛泽中和孙颖梨的语气笑他:“你上辈子是和尚呀,没见过娃。”
“你个小调皮。”郝沈梅好笑,拍了一下葛凯琳的小脑瓜。
因葛凯琳的调侃,郝沈梅刚才在院里装的一肚子气,立时烟消云散,换成了惊喜。
能感觉得到扎针的疼,会学自己说话,也就是说,女儿是偶人的时候感知和听觉都有,记忆力也不差,对于女儿的病,郝沈梅更是充满了希望。
第二天,葛辛丑从葛泽中手里拿到药方,看着葛泽中所说的所谓药方,和药方里仅有的两味药时,心立时沉到了谷底。
并不是因为这两味药不好找,也不是说从药方就能看得出葛泽中的病有多重,而是这两味所谓的药,根本就随处可见,随用随有。
一味是柿蒂,也就是柿子把。
一味是桑叶。
益村到处都是柿子树,想要柿子把,一会儿就能弄来一车。
葛家自己院子里就有棵大桑树,长在葛辛丑那边的厕所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