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接,却被陆至晖避开。
“碗重,怕你拿不稳。”陆至晖挨着他坐下,咬了半勺,用嘴唇碰了一下试温,觉得温度合适才送到白彦嘴边。
他都喂到嘴边了,白彦自然也不能矫情地再三推辞。嘴巴一张就吸溜了进去。江妈蒸的生熟恰到好处,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咀嚼。
白彦两只手都乖乖放在毯子里,一动不动,仿佛精致的俄罗斯套娃。陆至晖不厌其烦地喂他,好像怕他的嘴巴小包不住似的,每次都只舀半勺。
落地窗没有关严,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扬起窗帘的角落,如芭蕾舞娘跳动时飞扬的裙角。他能听到风声,也能听到自己体内流窜空气的呼吸声。
白彦的眼神落上对方青黑的下眼睑,自责地抿了一下唇,问:
“先生,你的黑眼圈好重啊,昨晚没睡吗?”
“嗯,没关系。”陆至晖的语气很轻松。但,越是轻松,白彦心头的负罪感就越是严重。
“要不你去睡会儿吧?”
“不用,陪你挺好。”
“我不用陪。”
“用的。”
“嗯不然我也睡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还没过,我现在其实还很困。”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那,要不我们一起睡吧?”话说出来白彦觉得有点歧义,赶紧解释,“但我不是那个意思哦!我是说,我们各盖各的被子,然后在主卧那张大床上,一起睡。”
陆至晖把勺子放回碗里,抬眼,问:“跟我一间卧室,你不害怕吗?”
白彦眸子一垂,糯糯地说:“你要是喷那个古龙水的话,我就不会怕了。”
陆至晖的眉眼倏地柔和,想起之前这人顶着一箩筐问题的样子,提醒道:“你还有很多问题没问。”
吃一碗羹的工夫,白彦倒是一下子豁达了,“那些没关系。”
“真的吗?”
“反正地球少了我一样可以转,我这种小虾米就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们俩都好好的,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