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苦,但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想移动一下身子,但做不到。她脚边围着
一个细小的东西,湿漉漉的,冷冰冰的,正在把她一点一点拖下去。它笔直地顺着
她的身子落下来,就好像一条水管从接口处脱落开来。
痛苦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如果能放声尖叫,或许能减轻这种痛苦。但看
来她没法叫出来。
她把手放到了嘴边。她在第三根手指上碰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环,就是那个套
在她手指上的戒指。她张嘴咬住了它。这一来起了点作用,痛苦稍稍减轻了一点。
于是痛苦变得越大,她就越是使狠劲地咬戒指。
她听到自己发出了一小声呻吟,她闭上眼睛。痛苦消失了。不过它同时也把一
切一起带来了:思想、知识、意识。
她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过了几分钟?几小时?她不知道。她只想睡觉,多
睡一会儿。思想、知识、意识都回来了。不过痛苦没回来;看来它永远离开了。取
而代之的只有困乏。她听到自己轻声呜咽起来,就像一只小猫。要不这不是她在哭?
她只想睡觉,多睡一会儿。不过它们正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它们不会让她睡。
是许多层很松的镀锡铁皮所发出的铿锵铿锵,咣当咣当的声响,在撬开所有一切。
她把头向一边倒过去一点,以抵挡这种声响。
从她头顶上方的某个地方,射进了一道狭窄的光束。它就像一根很长的细手指,
一根辐条,指着她,向她捅过来,想在这片黑暗中发现她。
实际上它并没有照到她,但它不停地在这片乱七八糟的地方,在这四周寻找她。
她只想睡觉。她轻轻地像猫似地叫了一声,以示反抗‐‐要不这不是她在叫?
‐‐突然传来一阵担惊受怕的响动,咣当咣当的敲击声越来越快,撬动声也变得更
为急躁。
接着,这一切突然全停住了,完全中止了,正对着她的头的上方传来了一个男
人的声音,但很奇怪,这声音听起来那么空洞,那么模糊,就好像一个人通过一根
管子在说话。
&ldo;别紧张。我们向你过来了。亲爱的,再坚持一分钟。你能坚持吗?你受伤了
吗?你情况很糟吗?就你一个人在那儿吗?&rdo;
&ldo;不,&rdo;她虚弱地答道。&ldo;我‐‐我刚在这儿生了个婴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