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醍,你别是泥啃多了,进了脑子吧?多愁善感是你风格吗?再说你有什么好感伤的?是在酒店端盘子的日子值得怀念?还是凡狗退散小分队换了人捡屎让你伤感?丢了个桃子,得了个西瓜,以后还能每天见到神仙叔叔,偷着乐都来不及呢,感伤苦闷?你纯属吃饱撑的犯矫情!如此这般开解完,郁郁寡欢的龙哥就豁然开朗了,尾巴羽冠重新支棱起来,小羽毛活力回归。昨天才被张景叫去问过话的老管家不禁疑惑了,这孩子不是挺活泼的么?先生从哪看出他劳人费心关心了?龙醍活泼开朗的打扫完下午招待过客人的茶室,顺手调戏了一下叔叔的小茶宠,又活泼开朗的出来找别的事做。老管家在旁边看了半晌,叫着他进了厨房。如无外出安排,张景每天六点准时吃晚餐,这时候已经吃过了,厨房里正在准备下面人的晚餐。老管家让两人去忙别的,之后按照张景的口味重新挑选了食材,叫龙醍给他打下手。张景回国后没有请厨师,饮食起居都是老管家一手料理。老管家自嘲老糊涂,其实心里没那么糊涂。他知道先生回来后没有立即请人,一来是因为小姐住在外面,家里有一个定时过来打扫的帮佣,并不很缺人手;再有就是顾及着他的心情,他那时正为离家多年的父女俩回国定居高兴着,如果先生立即请些得力的年轻人接替他的工作,他忽然清闲下来免不了要寻思,自己这个老头子是不是已经不中用到应该主动请辞离开了。老管家十四岁就被张老太爷收留了,侍奉了张家三代人,张景兄弟四人都是看着长大的。说句不当说的话,他可能比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太太更清楚先生的为人。与老太爷性情最是相像的四少爷自来便是这么一个心思细密,虑事周全,却惯于藏于心止于口的人。他也不好说这样的性情是好是坏,只担心他事事存在心里,身边的人不知不觉,罔顾了他。老管家劝自己不要操心太多,可还是免不了操心,也不好说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还是一生无儿无女遂将那些无处寄托的感情寄托在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少爷身上。老管家接过龙醍准备好的餐盘,一边摆盘一边说:“先生口味清淡,菜里不要加太多调味料,粥汤最好保持本味,少放一点盐调味就行了。”龙醍点头应着,心想难怪上次一起吃披萨他只吃了一块,原来不是嫌热量太高担心中年三高,而是不爱吃。老管家让到一旁:“来,剩下的两道菜你来做。”龙醍:“啊?”老管家:“没记住?”龙醍:“眼睛和脑子记住了,手也差不多,不过做起来可能会差很多。”老管家:“这是什么话?”龙醍讪笑:“我会煮咖啡,调酒,茶泡的也可以,做菜就算了。我天生和厨房八字不合,星级酒店的主厨和天枰都帮不了我。”得,白教了。老管家失笑,倒也不勉强他:“那就算了,你泡杯参茶给先生送去吧。”龙醍麻利的泡了一杯花旗参茶,给张景送了上去,然后有幸看到了神仙叔叔出浴。穿着浴袍擦拭头发的神仙叔叔多了几许烟火气,但依然赏心悦目,而且香喷喷的很好闻。龙醍没敢细嗅那股清雅的香气具体来自沐浴用品还是他的信息素,怕被发现当成色狼轰出去,放下茶就要退下。张景叫住他,从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叠睡前读物里抽出一本汽车杂志,翻开递了过去,哄小孩似的:“叫叔叔,叔叔买糖给你吃。”喊了先生的龙醍接过杂志,只见翻开的那一页,插图占据了半版,亚灰色的黑标性能车低调又夺目,低调的是漆色和品牌,夺目的是文字介绍里的参数。龙醍自是喜欢的,这种性能车少有崇尚速度的发烧友能拒绝,但他还是拒绝了。这不合适。就算张叔叔念着初见便抱过他的情分,也不必时时拿出糖果来哄他。况且这颗糖果太大了,他喊多少声叔叔也无法心安理得的无功受禄。张景呷了口茶,徐徐道:“这款车是我三哥的公司自主研发的,主要面向平价性能车市场,定价和郭伯看的那几款pv差不多。如果我去订车,应该还能拿到一个不错的折扣。”龙醍想了想,还是摇头:“这不合适。”张景依然笑微微地:“叔叔的糖果也不是白拿的,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好。你先拿回去看一看,周末再告诉我要还是不要。”再三拒绝就拂人面子了,即便真的不合适,更不打算收,龙醍也只好带着杂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