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女人是不是就叫狐狸精?能把认真的热血教师山田骗了。”
“也许是男方主动的呢?”
“但山田老师是个认真的人啊,难道是因为罪恶感击垮了他?”
“击垮?”
“他最近都请假不来学校了。别的老师都说他是因为生病了需要休息,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愿意来学校吧。”
“老师不愿意来学校?”
“女人真是恐怖啊。”
“有恐怖的女人,也有不恐怖的女人。男女都是各种各样嘛。”
“对了,母螳螂交尾时会把公螳螂吃掉,对吧?”克巳问道。
“啊,那个啊。”
“所以公螳螂只是用来交配的吧?”
“不是。”兜解释道,这还是以前某个同行告诉他的。“螳螂的视野很广,而且动作很敏捷,所以母螳螂是把身后的公螳螂当成敌人来攻击了。这是意外。”
“那也很恐怖啊。”
“螳臂当车,你知道吗?”这其实也是同行教给兜的,但彼时兜并不知道螳臂当车的螳是指螳螂,还反问“是像放到水上的灯笼那样的东西吗”,结果被同行嘲笑了半天。[2]
“是像放到水上的灯笼那样的?”克巳问道。
兜叹了口气。“是螳螂。你想想螳螂举起斧头似的前臂的样子,看起来勇猛无比,但也就是一只螳螂而已。”
“像‘败犬的远吠[3]’那种意思?”
“差不多,但也不太一样,毕竟螳螂以为自己能赢。它很弱小,但依然拼死反抗,这样的姿态称为‘螳臂当车’。”
“老爸总是惹老妈生气,像个受气包一样,偶尔也要奋力一击试试呀。”
“举起斧头,奋力一击。”
“但这个成语没有‘如果螳螂有意那么做,就能一击毙命’的意思吧?”
“说起来,意思还是无力的抵抗。”
克巳脑海中仿佛已经浮现出父亲的斧头被折断的场景,不禁同情地看向了兜。
“我倒是觉得螳螂的斧头不容小觑。”兜说道。
“螳螂总有一天会奋力一击。”
“正是。不过话说回来,老师不愿意去学校也太……”
“现在好像挺常见的呢。毕竟如今的日子可比你当学生的时候要辛苦得多。”
“什么时候日子都不好过啊。”
“比如说?”克巳语气强硬地问,仿佛是在挑衅和试探。对于儿子来说,不能不去考虑父亲究竟是伙伴、敌人还是竞争对手。
“比如说,叫你去搬那些巨大的石头盖金字塔,痛苦吧?可是在三千多年前,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活的。还有人做青铜器啊彩纹陶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