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被推开,医生用遗憾的眼神看着两人:“珍惜最后十多分钟的相处时光吧。”
黎钧榷像是十五分钟内做好了极大的心理建设,闻言,点点头,起身:“辛苦您了。”
“没事。”医生叹了口气。
边池问:“进去看看吧?”
黎钧榷看着白墙,缓缓摇摇头:“她不会欢迎我的。”
“……为什么?”
边池疑惑地问。
黎钧榷看了会儿她,笑了笑,没说为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道:“我……等会可以说,你是我的合法伴侣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边池努力笑笑。
“……我会保护你。”
黎钧榷说完这句话后,吐了口气,推开病房门。
病房内阴气沉沉。
没有花、没有水果,只有病床上愤怒盯着两人的女人。
边池被这视线吓了一跳。
黎钧榷走到她跟前,说:“妈,这是边池,也是我老婆。”
黎母:!!!
她愤怒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个、怪、物。”
边池突然明白,为什么黎钧榷说“不会欢迎”。
“嗯,我是怪物。”黎钧榷点点头,说:“我喜欢女人,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值得嘲讽或恶心。毕竟我从很久以前就说过,我是怪物,我从未否认过这一点。”
“你经常拿黎安跟我比较吧?嗯……现在仔细想想,病榻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占比还是有点对的。你一直认为对你好的儿子没有为您忙上忙下,反倒是十七岁就赶出家门的女儿送您最后一程,讽刺吗?恶心吗?”
边池想说话,最后还是闭了嘴。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黎母像是被刺激到了般,气喘吁吁:“你,你这个、不孝女。”
“还好吧。”黎钧榷点点头:“我觉得我挺孝了。”
黎钧榷说:“照顾您这么些天了,您最开始住院的时候还挺有劲,动手打我打的挺厉害,现在您躺这,起不来,也快死了,还想动手吗?”
黎母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看着黎钧榷。
“您这眼神,是想?”黎钧榷笑了笑,说:“行,我把刀递您面前,您看着办吧。”
边池:……
“钧榷。”边池拉了拉人,却被黎钧榷轻轻推开。
“没事。”
黎钧榷将刀往前推了推。
黎母急促地喘着气,好一会儿,突然有了精神。
边池心中一顿。
阴冷的光下,黎母指着黎钧榷,怒然道:“如果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我一定,从检查到你在我肚子里时,就把你弄死,不让你这个祸害出生。”
下一秒,周遭呼吸机便发出剧烈的警告声——
病床上,指着两人的手指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