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每人腿上都坐着一个孩子。
&ldo;在有人怀疑并来搜查这里之前,我们有多长时间可以用?&rdo;泰德问庞波,后者和丽兹一起站在门口。&ldo;说实话,并尽量准确。相信我,这是我们惟一的机会。&rdo;
&ldo;泰德,看看他!&rdo;丽兹突然喊道,&ldo;你难道看不出他想干什么吗?他不只是要你帮他写一本书!他要偷走你的生命!你看不出来吗?&rdo;
&ldo;嘘,&rdo;他说,&ldo;我知道他要什么,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惟一的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庞波,有多长时间可用?&rdo;
庞波认真考虑了一下。他已告诉舍拉他要出去吃饭,而且已经打过电话,因此暂时她不会担心。如果诺里斯&iddot;里杰威克在的话,他可能很快就会担心起来。
&ldo;也许要到我妻子打电话询问我的去向,&rdo;他说,&ldo;也许更长。她当警察妻子已经很久了,习惯了等待。&rdo;他讨厌自己这么说,这和原先设想的完全不同。
泰德的眼睛在强迫他说。斯达克似乎根本都没在听,他拿起桌角一叠旧手稿上的一枚石头镇纸,摆弄着它。
&ldo;我想至少有四个小时,&rdo;庞波接着又勉强补充道,&ldo;也许一整夜。我让克拉特值班,他可不聪明。如果有人会怀疑,那就是哈里森‐‐你甩掉的那个人‐‐或亨利&iddot;白顿。&rdo;
泰德看着斯达克:&ldo;时间够吗?&rdo;
斯达克腐烂脸上的眼睛像闪亮的珍珠一样,冷漠而朦胧,缠着绷带的手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镇纸。他放下镇纸,冲泰德一笑:&ldo;你认为怎么样?你跟我一样明白。&rdo;
泰德想了想。&ldo;我们俩都知道我们在谈什么,但我认为我们俩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它。我们并不真想在这儿写作,写作只是一个仪式。我们在谈论移交接力棒,交换权利。或更准确地说,一种交易:用丽兹和双胞胎的生命交换……什么?到底是什么?&rdo;
但他当然知道。不知道才怪呢,因为几天前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斯达克想要的‐‐不,要求的‐‐就是他的眼睛,那支埋在他大脑中的古怪的第三只眼睛,那只能窥探内心深处的眼睛。
他又一次感到那种蠕动感,便竭力抵抗它。&ldo;这么窥探不公平,乔治。而我只有一群小麻雀,所以这么窥探不公平。&rdo;
&ldo;我想大概够了,&rdo;他说,&ldo;事情开始后我们就会知道了,对吗?&rdo;
&ldo;是。&rdo;
&ldo;就像跷跷板,一头翘起时,另一头就落下。&rdo;
&ldo;泰德,你有什么满着我?你在满我什么?&rdo;
屋里一下静了下来,这屋子突然显得太小了,无法容纳其中沸腾的情绪。
&ldo;我也许会问你同样的问题。&rdo;泰德终于开口道。
&ldo;不,&rdo;斯达克慢慢回答道,&ldo;我所有的牌都放到桌上了。告诉我,泰德。&rdo;他冰冷、腐烂的手像手铐一样牢牢地抓住了泰德的手腕,&ldo;你在隐瞒什么?&rdo;
泰德使劲转过身,盯着斯达克的眼睛。那种蠕动感现在遍布全身,但主要集中在手上的伤口处。
&ldo;你还想不想写这本书?&rdo;他问。
丽兹第一次看到斯达克脸上的表情‐‐不是表面,而是里面‐‐变了。他脸上突然显出茫然的神情,也许还有恐惧,或近似于恐惧的神情。
&ldo;我到这儿不是来和你吃饭的,泰德。&rdo;
&ldo;那么你说是怎么回事。&rdo;泰德说。丽兹听到一声喘气,随后才意识到是她自己发出的。
斯达克抬头瞥了她一眼,又落回到泰德身上。&ldo;别骗我,泰德,&rdo;他轻声说,&ldo;别想骗我,老伙计。&rdo;
泰德笑起来,笑声冷漠而绝望……但并非毫无幽默。这是最糟的,丽兹在笑声中听到了乔治&iddot;斯达克的声音,就像她在斯达克逗孩子时的眼神中看到泰德&iddot;波蒙特一样。
&ldo;为什么不呢,乔治?我知道我会失去什么,那也是明摆着的。现在你想要写作还是想要散步?&rdo;
斯达克冷淡而邪恶的眼睛盯着泰德,打量了他很久。然后他说:&ldo;啊,算了吧,让我们干吧。&rdo;
泰德微微一笑:&ldo;为什么不呢?&rdo;
&ldo;你和警察离开,&rdo;斯达克对丽兹说,&ldo;这是男人的事,我们要动手干了。&rdo;
&ldo;我来照顾孩子。&rdo;丽兹脱口而出,斯达克笑起来。
&ldo;这很好笑,白丝。孩子是保险,就像软盘上的防写缺口,是这样的吗,泰德?&rdo;
&ldo;但是‐‐&rdo;丽兹开口说。
&ldo;没事儿,&rdo;泰德说,&ldo;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开始写作时,乔治会照顾他们的,他们喜欢他。你没注意到吗?&rdo;
&ldo;我当然注意到了。&rdo;她充满仇恨的低声说。
&ldo;记住,孩子跟我们在一起,&rdo;斯达克对庞波说,&ldo;记住这一点,庞波警长,别自作聪明。如果你耍花招,没什么好结果,我们大家都会完蛋的。明白了吗?&rdo;
&ldo;明白了。&rdo;庞波说。
&ldo;出去时把门关上。&rdo;斯达克转向泰德,&ldo;该开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