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误会了。&rdo;他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ldo;我虽然不务正业,可也没到下三滥的地步,交几个上等朋友,还不能算是别有用心的高攀。&rdo;顾雄飞听了这话,几乎要有几分相信,可是再一看他装束,简直随便到了凌乱的地步,哪里是个会客的模样?忽然欠身伸出手去,他想要摘下对方头上的一丝白色羽绒;可是叶雪山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闭上眼睛一缩脖子。顾雄飞怔了一下,随即摘下那丝羽绒:&ldo;怕什么?难道以为我要打你?&rdo;叶雪山垂下眼帘,似笑非笑的低下了头:&ldo;的确是有些怕。&rdo;顾雄飞顺势一拍他的脸蛋:&ldo;既然知道怕,就给我听话!&rdo;1212、舍身取利天空阴到了一定的程度,开始飘下小雨,客厅里面一片黯淡,凉意像水一样,在空气中无形的流动。顾雄飞并非初次登门,此时环顾四周,就觉房内处处洁净,唯有面前的叶雪山衣衫凌乱,仿佛是朵半开的白花,冷不防的被人狠攥了一把。一颗明星在他指间一闪,顾雄飞看得清楚,知道那是中指上一枚陌生的钻戒。这倒是很正常,因为叶雪山又有钱了。他若是不把钱花在这些无用的奢侈品上,又怎会隔三差五的就闹穷?在轻不可闻的雨声之中,叶雪山开口说道:&ldo;大哥若是没有公务在身,这次就在天津多住一阵子吧。反正哪里都是热,天津还比北京更好玩些。&rdo;顾雄飞有感而发的答道:&ldo;你就知道个玩!&rdo;叶雪山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笑了一下:&ldo;花开堪折直须折,人生得意须尽欢。&rdo;顾雄飞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一点头:&ldo;这诗拼凑得好,正是你的写照。&rdo;然后不等叶雪山辩驳,他转移话题又问:&ldo;债务还清了吗?&rdo;叶雪山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语带迟疑的做了回应:&ldo;债务问题,是已经彻底解决了,还剩了一笔余钱,我想做些投资,大哥以为如何?&rdo;顾雄飞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生出一点正经心思,不禁有些惊讶:&ldo;投资?好!无论赚多赚少,总胜过坐吃山空。&rdo;紧接着他向后一靠,摆出了老太爷的派头:&ldo;你若穷了,还不是要打我的主意?&rdo;叶雪山慢慢转动了手上戒指:&ldo;只是关于投资,还有一事想请大哥帮忙……&rdo;顾雄飞一皱眉毛:&ldo;投资就是投资,拿钱就行了,还要让我帮什么忙?怎么?难道你还打算让我替你把钱也出了?&rdo;叶雪山和他交谈许久,就没听过一句顺耳的话,句句都是顶着来。压下怒火沉默片刻,他开口做了解释:&ldo;我不是要钱,只是我投资的那批货物要从热河过来,沿途若是无人保护,恐怕会出危险。&rdo;顾雄飞越发狐疑了:&ldo;你做什么买卖,要从热河进货?热河那地方也没什么啊!&rdo;叶雪山心知此事终究是隐瞒不住的,所以索性和盘托出:&ldo;是一批烟土。&rdo;顾雄飞当即一拍茶几,高声怒道:&ldo;好你个混帐小子,我就知道你做不出什么正经生意!你‐‐&rdo;叶雪山没想到他嗓门这么大,连忙欠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ldo;大哥,别吵。&rdo;顾雄飞直勾勾的看着他,同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还是软而温热,顾雄飞握着攥着,忽然起了欲望。这欲望让他露出牙齿,在叶雪山的手上咬了一口。叶雪山疼得一咧嘴,随后却是压低声音,认真说道:&ldo;大哥,我可以让你咬。但你若想咬个痛快,就必须帮我的忙。&rdo;顾雄飞垂下眼帘,审视着他手背上的清晰牙印‐‐叶雪山总是像一阵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想要把他抓到手里,不捆不绑是不行的。顾雄飞的心思越转越快,一时觉得叶雪山不算什么,不值得自己如此劳心费力;一时又觉得不甘心不满意,非把对方生吞活剥了才能饱足。心如乱麻的沉默良久,他忽然将叶雪山的手用力一甩,随即挺身而起:&ldo;我走了!&rdo;叶雪山当即一怔:&ldo;大哥,你去哪里?&rdo;顾雄飞冷笑一声:&ldo;我要去英租界赴沈将军的晚宴,你当我来天津是专为了你?笑话!&rdo;叶雪山不假思索的站了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衣袖:&ldo;大哥,赴宴可以,不过散席之后你得回来!&rdo;顾雄飞听了这话,气愤之余,又很想笑:&ldo;怎么?我不帮忙,你还想绑我的票不成?&rdo;叶雪山松开了手,长叹一声:&ldo;不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