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森得了命令,立刻照办,风风火火的出门把烟膏烟具全找了来。然而手里捏上签子了,他才傻了眼‐‐他不会烧烟。他不会,叶家也没人会,没奈何,只得挑了一点膏子凑到烟灯上,自己揣摩着乱烧一通。叶雪山很不喜欢鸦片烟气,然而疼的动不得,只好抬手堵了鼻子。可是刚堵了不一会儿,他的手就被林子森拉开了。嘴唇上面起了坚硬的触感,他知道那是烟枪送了过来。烟枪带着霉味,又混合了烟油子的臭气,叶雪山一阵嫌恶,抬手要推;林子森见他任性,连忙攥住他的双手手腕:&ldo;少爷,烟枪不脏,我擦过了。你忍着抽两口,抽两口就不疼了。&rdo;叶雪山挣扎着翻过身去,还是想躲;两只手汗津津的,则是不得自由。林子森可以为他预备一切,但是不能替他吸烟解痛。情急之下抬腿上床,他跪伏在了叶雪山的上方,把对方那不安分的双手分开按在了枕头旁边。探头凑上烟枪匆匆吸了一口,他略一犹豫,随即向下堵住了叶雪山的嘴唇。短暂的停顿过后,他抬起头,就见叶雪山双目紧闭,睫毛潮湿,浅淡的烟雾缓缓的从口鼻之中缭绕出来,烟雾是白的,嘴唇是红的。35、毒蛇林子森送着叶雪山离了公司,转身回到办公室时,发现叶雪山把胃药忘在办公桌上了。胃药的玻璃瓶子很好看,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胶囊,是从外国药房里新买来的,据说效果很好。林子森拧开盖子倒了一粒胶囊出来,捏住两端轻轻一扯,胶囊外壳分成两半,药粉散落出来,腾起小小一片白雾。不动声色的找来笤帚扫净地面,林子森揣着胃药回家了。林子森把胃药胶囊全部拆解开来,将里面的药末换成了细砂糖。这实在是件细致活计,耗费了他大半天的光阴,而且累得他头昏眼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做,他和叶雪山并没有仇,但他就是不愿让叶雪山恢复健康。看到叶雪山缠绵病榻的样子,他有一种心痛的快感。傍晚时分,他带着胃药去了叶公馆。几天的工夫,叶雪山瘦了一圈,虽然是照常的到处走,可因为什么都不敢吃,生活没了乐趣,便总是怏怏的打不起精神。林子森掏出药瓶放在茶几上,口中笑道:&ldo;少爷粗心,中午把它落在公司了。&rdo;叶雪山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ldo;药都没用,下午吃了个李子,差点没疼晕了我,现在胃里还不舒服。&rdo;说到这里他拧开药瓶倒出一粒,仰头往嘴里一拍。喝下一口凉开水,他继续正色说道:&ldo;到底是外国药,一分钱一分货,吃着都甜丝丝的。哪像前两天买的药片,比黄连还苦,吃了又吐,苦死我了。&rdo;林子森强忍着不笑,转而问道:&ldo;少爷晚上吃点什么?&rdo;叶雪山一听这话,立刻叹气:&ldo;唉,我现在还能吃什么?小米粥吧!&rdo;叶雪山的嘴是闲不住的,不是说就是吃,如今吃不成了,林子森又跑去了厨房煮粥,他独自盘腿坐在沙发上,自己咂了咂嘴,因为手边没有口香糖,就退而求其次的点了一根香烟。没滋没味的吸了一口,他翻着眼睛向上吐了个完美的烟圈。烟卷在他头上越散越大,他垂下眼帘,忽然一笑,感觉自己像个天使。正是自得其乐之际,他的笑容一僵,是胃又疼起来了!林子森刚刚把小米放进锅里,忽然听说叶雪山胃疼,就让仆人过来看着火候,自己扶了叶雪山上楼烧烟。叶雪山总说鸦片烟的气味像是&ldo;烧麻绳子&rdo;,都疼出满头满脸的冷汗了,还有闲心指着烟枪告诉林子森:&ldo;这玩意儿拆开了……里面甭提多么脏了……&rdo;林子森手巧,已经能够烧出匀称蓬松的烟泡:&ldo;那是烟油,有的穷人买不起烟土,还要把它刮下来吃呢。&rdo;叶雪山倚着床头半躺半坐,听了这话,就厌恶的一皱眉:&ldo;恶心。&rdo;林子森紧挨着他坐在床边,此刻自作主张的俯下身去,扶着烟枪深深的吸了一口。直起腰一把搂住叶雪山,他察觉到对方仿佛蓄势要躲,所以干脆收紧手臂,低头强行吻了下来。烟雾缓缓的渡了出去,他抬起一只手托住了叶雪山的后脑勺,让对方避无可避。喂完了这一口烟,他松开手臂放了叶雪山。叶雪山显然是有点别扭,颇为窘迫的嘀咕道:&ldo;你就不能学着喷烟?&rdo;林子森微笑着扭头看他:&ldo;你是怕我,还是嫌我?&rdo;叶雪山软绵绵的抬手在他头上胡噜了一把:&ldo;子森,你伺候我的吃,伺候我的喝,我能嫌你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