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最好老实一点儿,你说的?不错,我身后有人,所以?你敢有什么异动,我们一定快你一步,让你死都不得超生。”
“崔慎!”
崔恪终于亲眼望见了眼前的?一切,望见了那上半身几乎被推出?阁外,正迎风欲坠的?女子。
和她?玉面上满不在?乎的?神色。
“崔慎,放开她?,你莫要犯下这种?蠢事。”
崔慎对他的?出?现有几分讶然,却在?一两息过后便?很快接受。
他们三人自幼一齐长大,他自然知晓这二人曾在?少时生过一段情,只是彼时眼高于顶的?崔夫人瞧不上谢韫,这对少年?鸳鸯也就此被无情打散。
他眼中?闪过了什么,掐着谢韫的?颈将她?拎了回来。
好似听进?去了崔恪的?劝阻。
下一刻却自她?身后使力一推。
谢韫怀孕七月,身形已是十?分笨重,这么一摔恐怕就是一尸两命,崔恪慌忙去接住她?失去平衡的?身子。
可不防崔慎又在?背后暗自用力,两个人便?就此一道失了稳准,顺着木阶翻滚下去。
一切就此混乱起来,却又在?片刻后平静下来。
唯有一道蛩音踩着吱呀木头声渐渐离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按着主子嘱咐来寻她?的?秋和发现了这阁中?的?残局。
崔恪后颈抵在?阶上,自方才便?昏了过去,谢韫被他尽力护在?怀里,可她?如今已是将近八月的?妊妇,此刻满头冷汗,唇色同面色一样白。
她?终于撑到了有人来寻。
谢韫恍惚望着秋和奔去喊人的?背影,终究力不能支,沉沉阖上了眼。
着实没有料到,这辈子最后要同她?死在?一起的?人,竟然会是崔恪,是那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少年?郎。
她?忽而忆及旧年?。
那曾在?一对小儿女之间?一时朦胧而过的?,未必是情。
只是她?终究没能还清身上的?罪孽,还是负了辛盈袖,负了元承晚。
这一生那么多?人负她?累她?,欺她?辱她?,她?明明扛了下来;可为何她?后来竟也变了面目,对着别人使出?阴谋心机,却偏偏负了两个对她?最好的?女子。
多?么荒唐,多?么愚蠢。
她?活了二十?多?年?,这一生究竟算什么呢?
帝后
南薰殿华烛高照,美酒在琉璃杯盏中被映出剔透光色。
殿中的胡姬姿态舒展,粉臂束以?鎏金纹银臂钏,玲珑腰肢轻折,一圈圈旋的飞快。
雪白足踝上的铃铛和着胡琴琵琶的节拍,一下下踩在众人心上,要将这场盛宴推向?极致高潮。
“报——”
却?是一声雄浑嘶哑的男声打断了乐舞。
来人披戴一身风雪,连嗓音里?也裹挟了浓浓寒意。
他在大内官的延请下直接快步入了殿,单膝跪地,利落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