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忽然有些委屈。
她甚至没?见?过姑姑和阿隐,却?要问她们?的安康;他可是每日同她相处,她却?从来没?有问过他。
“好。”
谢韫也是第一次对着元湛妥协,开始试着同这个她曾孕育了七月,却?四年不曾相见?的儿子相处。
妖妃轻轻牵起小?太子的手,将他软乎乎的巴掌搁在手心。
“小?太子近来如何啊,可还好?”
她的手也极软,似玉笋一般柔美?,圆润剔透的指甲修的整整齐齐。
葱白的十指未染蔻丹,却?自有一份素净之美?。
元湛忍不住蜷了掌,似乎想握住她手心的温度。
他小?脸涨红,口齿也变得有些结巴:“我……孤也很?好,你不必挂念。”
谢韫忍不住笑开。
这小?儿惯会自作多情,谁说过要挂念他了。
元承绎回到正仪殿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曾在他梦境里出现过千百回,萦绕于无数个午夜梦回中的场景。
大的那个笑意开朗无拘,小?的那个把小?手搁在阿娘手心里,也害羞地抿出了笑弧。
皇帝在原地默默望了一会儿,方才深吸口气,提醒着自己,如今的境况究竟是何种模样?。
“阿湛,你怎会在此?地?”
你怎会和她在一处?
当真是母子天性么,四年未见?,竟也能在短短几?日便熟稔起来,叫你也会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她,亲近她。
可是她凭什么呢,她都不要你。
小?太子终归是对父皇怀着敬畏,闻声一跳,立马恭恭敬敬地对着元承绎行了个礼:
“父皇,儿臣来看看戚娘娘。”
“看她?”
元承绎眉眼中流露出些只他二人方能心知肚明的讥讽。
他俯身抱起儿子,点点元湛的小?鼻尖,仿佛是在谆谆教诲无知稚童:
“阿湛,父皇教你,并非所有人都值得你付出真心以待,有些人狼心狗肺,向来喂不熟。你赏她块肉,她不铱錵仅不会对你摇尾巴,转头就能攀咬你。”
元承绎口中说着意有所指的诛心之语,余光却?瞥向那垂头不语的女子。
丝毫不错地自她眉目中望见?清晰的愧痛神色。
可他心头的郁结却?半分没?有被纾解。
只因这四年日日夜夜折磨着谢韫的愧疚里,从未给过他这个丈夫半分位置。
谢韫显然也是极快便想通了这个关节。
她从未对不起元承绎,又何必要对着他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何必要受他的话刺痛。
“元湛。”
谢韫仰头望那个被他高大的父皇抱在怀里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