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有自身的传统在,所以本来就对玄学有信仰的成分,可是在意大利就不同了,首先要让这群外国佬相信,其次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只让我算命,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搪塞过去的了。“毕竟文化差异嘛!这里的人肯定更相信占卜之类的东西啦……不过以前的人信得比较多,近年来也很少了吧……”是啊,因为近代以来科学思潮和工业革命的冲击啊……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不相信占卜倒是觉得你所说的东西都挺神奇的!很厉害呢!”可乐尼洛笑嘻嘻地说着。“可乐同学你真有眼光!”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你如此上道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免费算一次!”“真的吗?都可以算什么啊?”“什么都可以。事业、安全、财富,过去与未来……”我眯起眼笑着展开扇子,“包括和自己喜欢的人的缘分哦,恋爱中的小鬼。”“哎?这、这个都可以看出来啊……”可乐尼洛面色微红,揉了揉头发,不满地嘟囔,“不过小语你叫我小鬼有点不太对吧,明明年龄比我小!”“咦?对哦……”一直乖乖充当背景板的艾瑞克突然呆呆地发问,“我一直都没问过……语大师您贵庚啊?”我勾唇一笑:“十九。”“唉?周岁还是虚岁?”“虚岁。”“……语大师你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啊!”艾瑞克抱头哀嚎,陷入了谜一般的打击中。“大概我平时说话老气横秋的缘故吧。”我扇着扇子,不甚在意。年龄这种东西在我们这行是越大越好,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年龄大的算得更准。“不对啊,不对啊……”艾瑞克陷入了混乱中,一旁的卡鲁卡沙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吐出两字:“节哀。”艾瑞克:“……”“啊,对了。”艾瑞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脸忐忑,“语大师你是不是不准家学外传啊……所以才会在我们一个劲地问你的时候不说话……”“你以为我花十几年的时间学的东西你能一两天就学会?天真的孩子。”我鄙视地看着他,“教你们的那点只是普通的常识性内容。”真正的看相是要综合所有因素的,否则人人都能成为算命大师了。艾瑞克还没回话,卡鲁卡沙走上前来,语气认真:“大师,能否收我为徒?”“……”我很干脆地别过头,“拜拜。”“卡鲁你别凑热闹!就算语大师要收徒也得要个和我一样的中国人么!”艾瑞克推开卡鲁卡沙兴奋地凑上前,“大师您看我……”“我们吴家的家规明确规定只能收直系血亲为徒,你看你够格么?”我面无表情,“不过你现在就自杀说不定将来能投胎成我女儿。”“qaq……等等,为什么是女儿?”“我儿子有这种性格我一定不会认他。”“……我会哭的哦!真的哦!”“呵,身为成年男性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哭很光荣么?”“……嘤嘤嘤卡鲁!”当了很久背景的卡鲁卡沙突然被呼唤,愣了一下之后一向面瘫的脸上多了一丝纠结,迟疑道:“我觉得大师说得没错。”“……”可乐尼洛有些担心地凑过来,小声问我:“你们这样子欺负他没关系么?我觉得他真的哭了哎……”“没关系的。”卡鲁卡沙开口了,“艾瑞克和我表弟一样,韧性很好。”“哦,你说的就是你那在当替身演员的表弟啊……”“嗯,史卡鲁他最近在叛逆期。”“啊……你也真够辛苦的啊……”“还好,没有追教官的你辛苦。”“……喂!”我没有去听卡鲁卡沙和可乐尼洛的话,而是停下脚步看向了河对岸的一家店。如果某些地方要移栽树木时,有人拿着一个罗盘对着树捣鼓些什么,肯定有很多人认为他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但实际上风水学有一套很严密的理论基础,有关磁场、能量等多种因素的进行,有关人与自然的相适、相合、相生。可惜外公走得早,他多活十来年说不定我能触碰到风水学的真谛,而不是现在的略懂皮毛。不过在只懂皮毛的我看来,这家店总透露出几分邪门的味道……但是看看选址以及朝向还有周边都似乎没有问题啊……难道是我弄错了?“语大师?怎么了?”终于从沮丧中恢复过来的艾瑞克疑惑地看着我,“可乐和卡鲁都要走远了……嗯?那家蛋糕店有什么问题么?你想吃蛋糕?”“不,没什么。”我收回视线,“应该是我多心了。”☆、七日假期(五)“要……啊不,还是算了,就这样吧。”“嗯……再一张……我输了。”“继续加。再加,继续。”“等等,小语,你手中已经有六张牌了!真的没有自暴自弃么?”“放心。”我闲闲地说着,翻过自己的牌,“正好二十一点。”“啊啊啊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艾瑞克扔掉自己的牌,抱头哀嚎。“还好我坐庄没有参与……”可乐尼洛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口。“卡鲁卡沙,这下子房钱都清了吧?你似乎还欠了我点。”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对方默默地点了点头。“老板,我的钱……”输得最惨的艾瑞克狗腿地凑过来,带着几分谄媚。“你欠我的钱可以免掉,以后认真工作就行。”我心情颇好地接过对方递上来的茶杯。“呜呜呜……老板我以后还跟你混!”“嗯?难不成你原本还有跳槽的思想?”“没!绝对没有!我发誓!”“不过你的赌运也太好了吧……”可乐尼洛将牌收起来,抽出刚才我的牌仔细看,“还是有什么技巧?”“你是怀疑我出老千么?虽然我曾经学过一点小魔术,但是还没厉害到可以用来出老千的地步。”我将他手中的牌拿过来,利索地洗牌完毕,“我只是觉得今天赌运不错而已。”“以后绝对不和语大师赌了!”艾瑞克趴在桌子上,无上的怨念。“艾瑞克。”卡鲁卡沙突然出声,“你欠我的钱,别忘了还。”“唉?为、为什……你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么?!”“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只学了这种谚语啊!”艾瑞克哭丧着脸看向我,“语大师……”“你可以预支工资,不过那样子就只能有平时工资的85了。”我笑容不变,“借你钱的话算一分的利息。”“……嘤嘤嘤老板!”“对了,问你一下啊,小语。”可乐尼洛把手掌摊开伸出来给我看,“手上最上面的那条线是什么?”我瞥了一眼:“那是感情纹,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走,以走入食指与中指缝为中庸;若一直前进至食指下,属于心灵之域,较注重精神的爱;进入中指下面,属肉体之爱,并不注重海誓山盟……通常这类有很多花花公子啦。我帮艾瑞克看过,他是中庸的类型,可乐你不错哟,是注重心灵的好男人。”“哎?过奖了啦……”卡鲁卡沙盯着自己的手半晌,然后一脸纠结地看着我:“我不是花花公子……”“你自然不是。”我嘴角抽了抽,“你的感情纹在中指下往下弯,是另外的类型。”“什么类型?”艾瑞克好奇地发问。“爱得任性,不择手段。”我淡淡地说着,似笑非笑地瞥了发怔的卡鲁卡沙一眼,“告诫你一句,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太偏执。”卡鲁卡沙沉默不语,突然站起来往楼上走去。周围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艾瑞克小声地抱怨:“语大师,你说得委婉点么……”“我没有在第一次见面提出来而是在我们快走时说已经很委婉了。”我垂下眼帘,平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