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抠成这样了,进了口袋的钱别想再拿出来?
“不行。”梁予辰仍用这两个字应付他,“学习得心无旁骛,他不该去打扰晴杨。”
既然请了他当家教,他就有责任让季晴杨学到相应的知识,否则这钱拿着烫手。因此他虽然想要杨骁那份儿,到底还是抵住了诱惑。
纪潼一把薅下他的耳机:“你怎么知道是打扰?俩人在一块儿没准还能互相督促呢。”
“不可能。即便季晴杨不受影响,杨骁自己也学不进去。”
“为什么?”
梁予辰放下笔,半晌方道:“你没喜欢过谁,所以不知道,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难学得进去。”
听着像经验之谈。
屋顶有别家晒的两床被子、三双运动鞋,还有一个遗弃已久的猫笼子,头上的伞布是大红色,阳光透下来把脸上的皮肤也映成一片红,看着像晒伤妆。
纪潼没从刚才那句话里回过味儿来,眼见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自己手中取回被揉成一团的耳机线,沉默理着,手背上血管交错,青筋微凸。
他目光梭巡过去,梁予辰却没看他,全神贯注在手上动作。
“你又想起你以前的女朋友了?”纪潼轻踢他一脚。
“没有。”梁予辰喉结滑动。
纪潼喉咙发紧,说不上为什么,朗朗青天照不亮他这么个小年轻的心。
他不喜欢梁予辰这副不搭理他的模样。
“不帮忙就算了,”他把两个膝盖并在一起,左手抠着右手的指甲,“就你喜欢过别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单相思么。”
谁让你单相思你找谁去,别在我这儿甩脸子。
耳机的疙瘩终于解开,梁予辰将两个头并排捏在右手,说:“替我跟杨骁说句抱歉。”
纪潼脱口而出:“是你不讲义气,要说你自己说,我不当传话筒。”
这属于胡搅蛮缠了。杨骁是他的朋友不是梁予辰的,没必要讲这个义气。
但他心情莫名不好,恨不得梁予辰跟他吵几句。没曾想梁予辰心情也不好,闻言定定看着他,始终没再开口。
楼下不知谁家开着窗看女排世锦赛重播,解说的聒噪声音荡着荡着飘到上面来。纪潼听着杀气腾腾的解说词,心里想,好大的脾气,这样的一句话,又将人得罪了么?
可他一向就是这样说话的,没人告诉过他不可以。
过了会儿他自觉无趣,起身拎起小板凳往楼道走。刚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见梁予辰仍然没看他,耳机已经重新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