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潼垂眸盯着他哥微分的膝盖,僵着手不肯接:“我不爱吃油条,我哥知道。”
“那你什么意思,想让予辰哥出去买?外面挺冷的。”
“不可以吗?”他问。
说话时还带着娇矜与蛮横,刻意要与郑北北较劲。
“可这周围——”
“不用理他。”梁予辰忽然冷冷剪断话锋。
纪潼怔住。
郑北北讪讪将嘴闭上,手里的油条吃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我来是为了看北北,”梁予辰今天第一次直视他,“不是给你买早点的。”
纪潼鼻根一酸,险些当场红了眼睛,两片能言善辩的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梁予辰居然会这样跟他说话,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
郑北北缓和:“凑合吃一口。”
纪潼别过身去背对他俩:“不吃了。”
三人话题不畅,就这样沉默坐在输液室外的走廊间。没过一会儿,胡艾华让梁予辰去叫护士,说针差不多走完了,拔掉针头就能离开。
她又让梁予辰叫两辆车,玩笑说纪潼不来的话一辆就够了,真是多费油钱。
等梁予辰一离开,纪潼将两只手插在膝盖间,眼睛盯着走廊的红色油漆地,像等这个机会许久了。
“北北,我问你个事儿。”
郑北北扔了油条,正拿纸擦着满手的油:“你问。”
“你脖子上的围巾……是我哥送你的还是借你的?”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个?”郑北北拿干净的腕子碰了碰围巾,“借的啊,当然是借的。”
纪潼浑身力气重新汇回四肢,两条腿剪刀一样绞在一起,伸手轻轻拽了拽围巾的一角:“那你要记得还。”
郑北北奇怪地斜他一眼:“你家破产了?”
“没破产也不能乱送东西,浪费钱多不合适。”
额头上贴来一只手:“没病吧,有病就地输液。”
纪潼白眼:“你才有病。”
没一会儿,车也到了。
胡艾华跟叶秀兰自然分不开,郑北北原该跟她妈妈在一起,但她却坚持要跟梁予辰坐另一辆。
“我有学习的事请教予辰哥。”她说。
叶秀兰身上披着件外套,坐在车里点了点头:“也好,家里现在这样的情况,你学业千万不能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