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明白,她相公不仅是位权臣,更是位商业奇才。若不是当年她苏家满门灭亡,他调查真相需要银子,自家男人这商业奇才的本领估摸着这辈子尚且无法展示,阴差阳错,如今倒是让她跟着他一并享了这花团锦簇的富贵。
----
简母的玉兰院儿,正堂内,跪着个浑身浴血的丫鬟。
丫鬟脸上全是泪水,跪在堂下,仗刑后,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后背的衣衫,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疼的吸气,匍匐在地上,气断游丝的哭:“老夫人给素锦做主啊。。。。。。新来的少夫人,果如传言所说,苛待下人,性情暴戾,奴婢今日。。。。。奴婢今日只是提醒她,尽快梳妆,切勿耽误了拜见您的时辰,她竟一气之下,把奴婢拖下去,行了这等仗刑。奴婢皮糙肉厚,受仗刑本也无可辩驳,但少夫人此举,实乃蔑老夫人您的权威,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下去,他日她岂非把整个简府闹腾的人仰马翻。”
素锦说完,小心的觑了一眼老夫人的神色,见她眉头紧蹙,嘴角紧抿,眸中闪过一道算计,眼角的余光瞟向堂下坐着的大小姐。低首敛眸,说出的话儿中又添了一把火:“如今大小姐尚未出阁,少夫人如此德行,往后可能善待的了大小姐去?”
小丫鬟这句话一说出口,马氏素来绵软的面上忽的一凛,从红漆木椅上,一跃而起,睚眦欲裂,拔高声量怒道:“她敢!”
简玉珩扶着苏樱雪入得暖房的时候,恰好看见母亲怒发冲冠的一幕。
苏樱雪垂着头,任男人牵着,原是打算给母亲、小妹一个惊喜。
却不料门口传来这样一声惊怒,她眼角余光瞟到跪在地上的大丫鬟。眸中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头埋的更低了些。
简玉珩用力捏了下娇妻的手心,她家妻子素来是个恶趣味儿极盛的女子,这会儿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
他无奈的配合着她,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极稳的走入堂下。
拉着她的手跪下给母亲行礼。
见简母显是动了怒,半响没让他们起身。
他佯装不知情的抬起头问道:“哪个不长眼的人惹怒了母亲,竟让母亲如此动怒?”
不长眼的人跪在地上,一双肩膀抖着,素锦瞟到少夫人的发抖的双肩,只以为她总算知道怕了,却不知苏樱雪此刻正在偷笑,想来自家男人和自己一样,恶趣味十足。
简母重新做回木椅之上,抬眼看来,见自家儿子牵着新妇的手,从始至终,未曾放下,脸色微冷,不愉之色更重。没有机会儿子的问话,看向新妇的发旋儿,冷声道:“这就是我那姗姗来迟的新媳妇,娘等了你一早上,太阳都升在正当空,再等下去我这把老骨头估摸着便要散架了,来来来,可要让娘好好瞧瞧你。”
简冰玉站在一旁,她娘她最是了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模样,但生起气来,眉头紧紧的蹙起,她人此刻愈温和,便可知她有多恼怒。
忽的便有些担心这新来的嫂嫂,她朝她的方向撇了一眼,眼神落在她的青丝之上,虽只看了个头饰,但跪在地上的女子总给她一抹熟悉的错觉。
简小妹面露疑惑,细细的打量这新妇,忽的眼神描到了堂下女子的耳垂边,女子的耳后,有一块小巧的红痣,这会儿头发高高挽起,细心看来,一眼便露了出来。
简小妹的心里翻江倒海,一双秋眸觑了眼同样跪在地上的哥哥,哥哥眉目含情,唇角勾起,那愉悦的模样,哪里有厌烦之色,分明是对身边的女子爱护有佳,心生喜欢呢。
简冰玉素来是个聪慧的姑娘,半年前年又被自己嫂子仔细□□了一番,如今心智早已经胜过旁人。仔细回忆自家哥哥从赐婚到如今成亲一应表现。再结合眼前女子那颗与自家嫂子一模一样的红痣,一个荒唐的想法从脑内闪过。她瞪大了眼睛,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依旧垂着头的女子,心中的震撼这会儿挡也挡不住,若她所猜不错,眼前的女子。。。。。。竟是。。。。。。。她理不清自个儿此刻的心情,眸子内忽的溢满了水汽。
女儿的异常神色,简母并没空注意到,此刻她一双老态的眼睛死死的定在堂下的女子头上,唇角挂着不痛不痒的嘲讽,整个人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盛怒中。眼看着儿子和儿媳交缠的双手,她如何不怒?雪儿才去了半年,尸骨未寒,儿子便娶了新妇。原以为自家儿子对亡妻情深义重,万不会对新妇假以辞色,却见两人携手而来,现如今儿子更是把堂下的小妖精护在怀里,那心疼的维护之色,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若是新妇性格和善也便罢,她素来不是个恶婆婆,即使心目中早已有最佳的儿媳,但看在儿子的份上,理应和颜悦色。然而这新妇,第一天入门,瞧瞧,这都做了什么事儿?一入门子,便容不下简府的老人,当真应了外界的传言,此女乃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