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浔唇边的笑越来越深,只这笑意不达眼底:“王樱樱?呵?简侍郎应该告诉过你,我走到今日这步,为的就是你王樱樱,如今布局已定,只差临门一脚,你凭什么让我退兵?”
“凭你明日若真的执意造反,必死。凭你穿越的地方并不是架空历史的平行朝代,而是一本叫做《嫡女为凰》的小说。凭这本小说的女主角曲华裳,她也重生了。端王殿下,你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长宁候府嫡女曲华裳是重生而来的原文女主,而你,是这本小说的官配男主。你仔细想想,她为何会千方百计的逃避与你议亲?她重生回来,要改变历史,嫁给她的白月光简玉珩,你我一切拦路石均是要除掉的。你肯定好奇,我为何知道你要造反,昨日,她当着我与我家相公的面儿送了一筐荔枝,……得她提醒,顺藤摸瓜,便想到了你的身上。但是细思极恐,你也仅仅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为他人做了嫁衣。你仔细想想今日围猎你父皇可有异样?你母妃为何不随驾前来?从圣驾启程到现在,你且私下见过你父皇吗?”
楚南浔身子立了起来,逆着光,他的表情隐藏在泯灭的烛火中。
苏樱雪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神色莫辩的脸,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水。她了解他,楚随风本质上是个商人,他素来懂得权衡利弊,从中牟利,他从不会做折本的买卖。被人当做靶子算计,如何也不会容忍。
楚南浔坐回木凳,神色晦涩不明,沉思半响,似嘲似讽,声音艰涩:“你说……穿书?呵?简玉珩是本书里的人吗?我原是输在一纸片人身上,可笑!真当可笑。”
苏樱雪看着他,烛光下的他忽的颓废下来,眉眼内俱是灰败,她突然有些不忍,想起当年……
她的声音倒底柔了些,有些事情理应与他说清楚才是:“楚随风,别喜欢我,真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有情感认知障碍。我不能接受与别的男子有任何亲密的举止,你仔细回想,当年你我接触,很多次,我都有呕吐的举动。这病发作,我控制不了自己。除了简子都,别的男人都不行……”
我如何不知?正因为知道你病,所以当年才故意做出出轨的事情来,为的就是对你刺激治疗。可是……原是不爱吧,你从一开始便不爱,所以才没有恨,没有恨,如何刺激治疗?
楚南浔紧崩着脸,当年的误会,他的付出,他忽然便说不出口了,他对着她忽的笑出了声,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他原来一直是输的,从没有得到过,可笑他费尽心思还千方百计的去夺。然而,夺回来又如何?她说了除了简子都,旁的男子一接触她,她生理性呕吐。
最大的讽刺不是她不爱,而是她做出来呕吐的姿势?他想起前世每一次靠近,她吐的恨不能把心肺吐出来的模样,那个时候她骗他,身体不适。今日他才知道真相,他在她眼里或许便如沟渠里的污秽,见之便要作呕。
笑声在军帐内回荡了很久,他颓败的坐回木椅,对她惨然一笑:“你走吧,告诉简子都,明日我会与他合作。往后……往后你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苏樱雪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的视野。
夜色渐浓,帐内蜡已烧尽,黑色笼罩住屋内唯一的男子。无人看见他刀削的轮廓处,挂着满面的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为了一个女人。呵?
可是心依旧痛,痛彻心扉。
第60章二更加三更
“华裳……”
“嗯……裴……”
夜色深沉,简陋的军帐内,两具交叠的身影起起伏伏。
女子脸上娇羞一片,她身上的男子,神色满足。
“唰!”军帐猛的被掀开。
床上原还在动作的两人倏地愣住,惊慌的用身前破碎的布料掩盖住身躯。
“贱人!下,贱!”
来人是一身着鹅黄襦裙的妇人,此刻她身后跟着几位同样衣着华贵的妇女。
她睚眦欲裂的看着眼前污秽不堪的场景,眼睛内几欲充血。
“裴郎?相公?曲家嫡女华裳?呵呵呵呵!”她疯了似的大声发笑,笑声响彻天际。
军帐原就不隔音,如此凄厉的笑声引来周围达官贵人的注意。
有些与归德候府裴世子分得的帐篷离的近的一众老爷、夫人,纷纷掀开帐篷,探查究竟。却不料,看了一出捉奸春宫戏。
安氏怒火中烧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她相公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众目睽睽之下,他依旧护着他身后的女子,今日若不是蓉侧妃说露了嘴,她如何能发现,他们两人竟然私下里行这等子龌龊之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