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余年面色复杂,叹道:“我知饶夜炀对你情深,却没想到他竟然把保命的魂线给了你。”
我心里酸涩难当,不光是许余年没有想到,就是我自己都没有想到饶夜炀竟然对我做到了这样的程度。
“那他能不能熬过去,只能看运气了吗?”我问。
许余年点头,长叹口气,招呼着寓言和杨三爷去了楼下。
我站在床边,抹掉脸上的眼泪,“饶夜炀,你为啥从来都不说呢?”
我知道他对我有情义,可是我一直以为他不是非我不可,毕竟他活了那么久,有几段情义很正常。
“你真傻。”我坐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描绘他的轮廓,过了会,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把魂线给了我,那长在他后背的魂线可还在?
我解开他的衣裳,让他侧躺着,看清他的后背之后,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的整个后背都是伤疤,形状跟血线在他后背的形状一模一样。
这么看着就像是他被血线硬生生的从后背剥离。
我不敢再看第二眼,连忙用衣裳给他盖上,扶正他的身体。
“你应该跟我说的。”我握住他的手,喃喃道。
我一直以为,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我是用情更深的那个,可跟他一比,我为他所做的不值一提。
一时间,我悔恨交织。
“我不该走的,当时就是拼了命,我也该留下来。”
我抱着他的胳膊,无声落泪。
我哭了一晚上,眼睛干疼,后半夜趴在床沿,精神有些迷糊。
不知不觉,耳边响起呼呼风声,我睁开眼睛,就看见饶夜炀背对着我,迎风而立,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孽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他低吼一声,右手缓缓握紧,在他手上出现一柄阴气凝成的长刀。
只是长刀的刀身有一条缝隙,像是缺了啥东西。
他挥刀冲上去,砰地一声,我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
饶夜炀后退几步,握着长刀的手有些轻微发抖。
“黄泉尊使,携煞气而生,化为魂线。”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歪头,越过饶夜炀往前看,就见沈敬站在不远处,唇畔殷红,脸白如纸,眉间一点朱砂,衬的五官潋滟惑人。
他看着饶夜炀手里的长刀,嗤笑一声,“你的魂线呢?没有魂线,你杀不了我。”
我呆呆的看着沈敬,打死我也没想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是饶夜炀要除掉的僵尸。
可转念一想,饶夜炀在山中小木屋见到沈敬的时候,反应很平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夜炀薄唇紧抿,握着长刀的手都暴起青筋,低喝一声,又是一刀砍了上去。
沈敬也没有躲,硬接下饶夜炀这一刀,二人俱是身体一颤,跌到地上。
“有空笑话我,还不如好好管好自己,为何你现在只剩下二魂五魄?”饶夜炀冷笑着说。
沈敬恨恨道:“待我出去,我自会去了解他。”
他们两个就这么躺着,谁都没再动手。
半晌,饶夜炀踉跄着站起来,扔掉手里已经残缺的长刀,转身欲走。
沈敬诧异说:“你要走?按照你以前的风格,哪怕跟我同归于尽,也得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