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枫眼中的怜悯更深,他说:“现在只有刺杀宋东阳一条路了,只有宋东阳死了,才有可能救下迟家人,救下第三区。”
“但宋东阳现在是第三区的特首,他死了就是群龙无首,会带来更大的混乱。”
“周家和迟家会出面安抚大众,”周枫还是太嫩,轻易地说出了机密的讯息,“但前提是宋东阳必须死,迟睿,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
我闭上了双眼,颤声道:“我不想杀宋东阳,我和他总归这么多年的兄弟。”
“如果你实在下不去手,那重伤他也可以,”周枫轻轻地哄我,像过往我们在一起玩时,那般骗我,“宋东阳的周围都是守卫,只有同你在一处时,才会撤下人。”
“迟睿,想想迟家,想想自己的未来,你不想同宋东阳在一起,不是么?”周枫的话语显得格外成熟,又格外诱人。
我睁开了双眼,盯着他看,他像是松了口气,从上衣内里翻出了一把小刀,递给了我。
他说:“这是沾了迷药的刀,你借机捅到宋东阳的身体里,再摇晃室内通知佣人的银铃,我们的人就会过去救你、带你走。”
“宋东阳的身手比我好,未必能伤得了他。”我只是阐述事实。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说:“你们上过床了,对么?”
我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我也反问他:“你和你的联姻对象,难道没有发生性关系?”
他低下了头,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男人在床上,总是不设防的。”
我盯着周枫看,难得有了些伤心的情绪,我记得我们在第三区一起上学、一起吃喝玩乐的时光,也记得他曾多次幼稚却坚定地试图保护我,我们曾一起开甜品店,也几乎有了“可以试试在一起”的错觉。
但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单纯的情谊、善良的内心、以及坚守的原则,周枫或许是逼不得已,或许受了家族的蛊惑,但他的所作所为,足以将过往所有的情谊抹去。
我伸出了手,掌心向上,他拿着小刀,犹豫不决。
但他还是把它放在了我的掌心,他说:“一旦得手,记得摇晃铃铛。”
我扯了下嘴角,我说:“好。”
周枫,你或许真的不够了解我,我的性格注定了我不会做这种事,除非我打了同归于尽的主意。
周枫赶在佣人进门前,迅速地离开了,我刚刚将小刀收入了礼服的内里,佣人推门而入,递来了新鲜的水果。
我低头看水果盘,碰到一样不认识的,就指了指。
佣人笑着说:“这是刚刚从第一区运来的车厘子,味道极甜,价格也极贵,每一颗等同于同样大小的银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