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赛沙上前卡住那古的脖子,强迫他睁眼看他,那古明蓝色的眼睛浑浑噩噩,没有焦距。
看着他颓丧灰败的模样,赛沙咬牙切齿的吼道:
“那古,我知道你醒着,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不要再装死了!现在只有你能和陆地部落联系,你真的想让科纳维死吗?!”
听到科纳维的名字,那古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呜咽了一声,想用狼爪抱住头,像之前那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可赛沙的手牢牢卡着他的狼首,他连动都动不了。
“你还要放任苍连和狼染残害多少兽人?南倾海岸附近的陆地兽人与世无争,他们现在的灾难都是你们带来的!!”
南倾海岸附近有三个部落,分别是涂善部落、有鹿部落和沉木部落,除开沉木部落,其他两个部落里都是性情温和的食素兽人。
他们以劳作为生,兢兢业业,而赛沙身为南倾海岸的领主,理所应当给予他们庇护,可这一切都被苍连和狼染两头恶兽毁了……
想到陆地部落会遭遇什么,赛沙手上用力,冷眼看着那古不得已痛苦的张开嘴呼吸,心底的戾气没有一丝一毫减少,锋利的话语一字一句朝那古的心窝子上戳。
“他们可不像你这么幸运,拥有一个被狼染‘青睐’的父亲——”
“够了!别说了!!”
被赛沙这句话刺伤,那古瞳孔收缩,嘴唇剧烈颤动,忍无可忍的大吼。
“怎么?你听不下去了?可就这是事实。”
赛沙无动于衷,卡着他的手一动也没动。
“那些可怜的兽人不光会被吸走能量,还会被当做无智慧野兽吃掉,那古,这些罪孽都是你造成的。”
他加重了语气,提起那古的另一道伤疤。
“你毁了白塔部落还不够吗?”
“呼、呼——”
那古双眼猩红,大口大口的喘气。
“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过安逸,太过怯懦,白塔部落怎么会分裂?怎么会有这次灾难?如果不是你的逃避和愚蠢,你的父亲科纳维怎么会受制于苍连和狼染?”
“怎么会是我的错?!”
那古快要被赛沙话语里的沉重责任压垮了。
他忍无可忍的用力挣开赛沙的手,可他现在的力气怎么挣脱的掉?不过是赛沙顺水推舟放开他罢了。
“怎么不是呢?你的父亲不舍得说你,我可不会。”
赛沙悠悠开口:“身为首领的孩子,你不思进取,沉溺追捧,对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部落出事,你没办法像顶天立地的大雄性一样给你父亲支撑,反而让你父亲因为你受制于兽,这一路上,你想过逃脱吗?想过怎么改变现状吗?在苍连逼着二选一的时候,你甚至没有骨气站出来说一句‘选我父亲’!”
那古哑口无言。
自厌、自责、自毁的情绪在他心底蒸腾,他恨得一口咬住自己的前肢,鲜血瞬间崩涌。
赛沙看着他自残,眼里浮现嘲笑。
“只能做到这一步吗?你背负了这么多罪孽,流这点血怎么够?!”
那古咬得更紧了,好像只有疼痛才可以纾解他心里难以发泄的痛苦。
赛沙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眼里浮现厌烦的神色,如果不是不忍苏晴日夜不分的辛劳,他何必说这么多?
没用的雄性死掉就好了,免得那古活着给奥约和科纳维蒙羞!
“那古,你的伤已经治疗好了。除了无法晋级,你和普通兽人无异。
记住,你只是暂居在人鱼族,如果不付出劳动,你将得不到住所和食物。我会把你抛到岸上……弱小的雄性会有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那古停下动作,怔怔看着冷漠的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