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晚音知道二皇子劫持她的事情封驿多半已经知道,他本就厌恶二皇子,这两日两人都有意不再提起此事,现下看见她这个反应,封驿自然窝火。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她内心翻山倒海,悦公候府人丁稀少,祖母本就念着要他开枝散叶,现在刚娶了正妻,自然还能爱护她,过个一年半载,纳妾自然而然就提上议程了,而何念秋,沾亲带故的,于悦公候府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就算不是何念秋,也还会有别人……上一世她已经心灰意冷,这一世她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断不会费精神去和别的女人争抢一个男人。
她转过头去看封驿那张黑脸,还是这么一个……纨绔孟浪,脑残腿废臭脾气!
再不哄了,谁爱哄谁哄去!
她气呼呼走到门外,&ldo;翠儿,叫人来把吃食全部端走!&rdo;
封驿:……我还未吃饱呢。
两人都憋着火,封驿端坐在床头,本想着饭后小憩一下的,可董晚音拿着两本不知道是什么册子,背对着他,专心致志看着,到最后竟趴在那案桌睡着了,他这火无处可发,真真是憋得难受。
连续几日董晚音未和他说一声就出门去了,晚上回来又陪着老公主用膳,回到醉仙居给他换药也是一个好脸都没有,沐浴更衣就马上往佛堂而去,硬生生把封驿的火给憋漏了大半,光剩委屈了,也不知道她是吃错了什么药,能这般对他。
封驿的腿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下床行走了,药也用得少了,董晚音好似有好多事情要做,留给封驿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这日是要回封驿外祖家的日子,有了何念秋,董晚音自然百般不愿意去,奈何又不得不去,两人从坐上马车就没有好脸,你不搭理我,我不伺候你。
六喜等人皆感受到了低气压,互相抛眼神,爷和夫人莫不是又干仗了……只得小心伺候着。
到了言府,见过言尚书和言老夫人,言尚书便命言老夫人和家中女眷带着董晚音歇息去了,只留下封驿一个问话。
言尚书长了一张庄重严肃的脸,嘴唇向下紧紧抿着,让董晚音看着就亲近不了,再说她在家本也不亲近父兄等人,更不愿和这个老古板样的外祖亲近了。
言尚书瞥了一眼纨绔外孙,&ldo;这腿为何伤了?&rdo;
封驿回:&ldo;骑马摔伤了。&rdo;
&ldo;你再糊弄我,是骑哪匹马,能摔成这样?&rdo;
封驿不出声,外祖父哪里是随便糊弄,左右说什么他都不信,就随口编一个了。
&ldo;你都娶了亲了,还整日的就知道在外面晃荡,也没个正经事做。&rdo;
封驿俯首例行听训,&ldo;外祖父教训的是,孙儿都听着呢。&rdo;
言尚书背着手,嘴角抿得更紧了,&ldo;你也该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的了,我帮你在翰林书院留意了两个闲职,想着也适合你的性子,你可愿意?&rdo;
封驿摇头,连忙给外祖父作揖,&ldo;您可饶了我吧!我如何能去得了那地方,我每日要睡到巳时,不出三日翰林书院得休了我,白白丢了您老人家的面子。&rdo;
言尚书瞪大眼,&ldo;皇上都不敢说日日睡到巳时,你的脸还要吗!悦公候府的门面还要吗!都二十一的人了,还指着府里那点祖业养你,我要是封老夫人,早把你赶出家门去了!&rdo;
封驿腹诽,还好你不是,我家老祖宗只要我不是杀人放火,都不管我,睡个懒觉能有何大事……
&ldo;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得在家睡觉,我要是入朝为官,指不定多少人惦记着治我呢。&rdo;他压低声音,&ldo;再说,皇上也不开心啊。&rdo;
言尚书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轻叹一口气,&ldo;又不是让你做朝中重臣大官,也无需你见着皇上,只是在翰林书院谋个小职,谁人盯着你。&rdo;
封驿抬手,揉搓鼻尖,&ldo;那又何必,又没有多少俸禄,拘着我就算了,还让人戳您脊梁骨。&rdo;
言尚书沉着脸,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外孙儿从小就缺乏管束,主意大着呢,又如何能轻易听他的话。
&ldo;祖上那点基业,能让你败到何时?&rdo;
封驿微微一笑,&ldo;外祖父只管放心,我再不济也比那小官过得滋润,不会吃不上饭。&rdo;
言尚书也就罢了,又板着脸问:&ldo;娶亲了可有在家好好陪着祖母和夫人。&rdo;
封驿脑海中浮现董晚音那张脸,莫名烦躁,&ldo;好好着呢。&rdo;
&ldo;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既没有立业,成了家就要好好陪着家里人,生了一儿半女的好好教导着,还整日浪荡着可还行?&rdo;
言尚书本有意把何念秋给封驿做侧室,可现在封驿才大婚没多久,还不好提,且先按下,又免不得想试探一下封驿的心思。
&ldo;你家府上人丁稀少,你祖母自然盼着你开枝散叶,若是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纳一房两房,以后儿女多了,事情就多了,免得你太过闲散。&rdo;
封驿心思清明,董晚音的心思他猜不中,外祖父的心思他却能看清,逐试探着回道:&ldo;这得看我家夫人许不许了。&rdo;
&ldo;嗯……你敬重夫人是对的,这也是你们商讨着来办,现下还不急。&rdo;
起了风,天色渐阴,寒气加重,言府女眷正带着董晚音游园子呢,何念秋自然也陪着,只是故作和董晚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董晚音也没心思应酬她,正合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