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安排,我们明日就回京城,钟叔你留下,云州的生意就拜托你了,除了你别人我放心不下。”
“诶,大小姐,我……”钟叔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好,老奴一定把您的铺子都看顾好。”
江窈点点头,“待明年,你就可以回随州见你的家人了。”
说罢,她转身回屋,与钟叔做生意上的交接,并安排好了后续的一些事情。
此番回京,她只准备带几个影卫和紫苏香莲两人,其他人得留下来看着店铺。
下人和影卫们得了命令立马开始收拾行李,一直忙到深夜。
待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两架马车,七匹骏马已经停在了宅子门口。
看着顺子等人担忧不舍的眼神,江窈笑道:“都回去吧,放心好了,有事都听钟叔的,我很快就回来。”
她爬上马车,紫苏和香莲坐在旁边,周磊驾车,几个影卫护卫在侧,马车启程,很快就出了云州一路向北。
现在是秋季,水浅,又是北上,坐船不如走陆路,快马加鞭的话,半个月就能到达。
京城,诏狱。
长长的甬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两壁燃着灯火,越往里走,腐败气息夹杂着血腥味越浓,从诏狱深处传来犯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还是萧桓之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他一身白袍,纤尘不染,锦缎面的靴子踩过地上的泥泞,拾阶而下,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与这阴森诡异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一个提着食盒和包袱的随从,垂着头。
两人被锦衣卫领到深处关押犯人的地方,在一间相对来说条件好些的牢房前停下。
“就是这儿了,只有一炷香的时候。”
锦衣卫说罢离开,萧桓之走近牢房,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他身上的白色单衣已经血肉模糊,头发散乱,倒在枯草上无声无息的。
萧桓之心头一紧,唤了一声,“二弟。”
躺着的人闻言有了动静,他一下坐了起来,一点不像个受了重伤的人。
萧宸之站起身走过来,与萧桓之隔着一臂的距离,拨弄了一下乱发,一双凌厉的眸子盯着萧桓之,“你怎么来了?”
萧桓之温和道:“我代父亲来看看你。”
“把吃食拿出来就先出去吧。”他吩咐着,随从便把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都端出来从栏杆缝里伸进去。
待随从退下后,萧桓之看着他道:“你伤得可严重?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和止血药,你自己涂涂。”
萧宸之接过药,低低道了声谢。
“大哥,你不必多说什么,你和父亲的意思我都知道。”
宣平侯希望萧宸之和突厥和亲,突厥公主是突厥可汗最宠爱的女儿,且突厥可汗贼心不死,只要侯府和突厥合作,那推翻朝廷的机会就更大了些。
萧宸之正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才更加不会同意和亲。
萧桓之也不兜着,直接道:“我今天来不光是来说服你的,我是想问问你本人的想法。”
他顿了下,忍不住道:“你真要为了她坚持下去吗?你可知道圣上随时可能要了你的脑袋,就算你是平定突厥的功臣!”
萧宸之神色一凝,眼神变冷,看得萧桓之心一怔。
“是,我是不会和离的。”萧宸之低沉道。
萧桓之闻言,心里有些怯怯的,这是在讽刺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