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江北岸的宋军大营边上,一座小院的民房内,陈希真正痛苦地躺在一张床上哼哼。
他闭着眼睛,想睡睡不着,想起身,又一阵头昏目眩,心急火燎的难受。
“爹——药熬好了,起来喝点药吧!”
随着一股好闻的药香味传来,一碗药汤端了过来。
陈希真伸手推开药碗:“我不喝!药石只能治我的肉身之疾,却治不了心病。我这是心病啊!”
他挣扎着睁开眼一看,惊讶地发现:女儿陈丽卿居然洗去脸上的黑色,恢复以女儿家面目示人。
那白皙细腻的皮肤,灵动的眼睛,鼻梁直挺,牙齿齐整皓亮,五官标致。军营里任何男人见到,都要为之动心。
陈丽卿头上几缕头发散落到额前,不显凌乱,反而有一种别样的美,让人忍不住再多看几眼。
在汴梁,好多人都说他女儿陈丽卿生的闭月羞花,天姿国色。
陈理清,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让女儿陈丽卿改扮男装后在军营内用的化名。
“我的儿啊!不是给你说过好多次嘛!这军营内外全是男人,万万不可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要是让那些粗陋军汉知道你是女儿家,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说完,陈希真一阵急促的咳嗽。
陈丽卿赌气地说:“爹,反正咱们明天就回家去了,我不在乎这一晚了。再说,刘麟兄弟找人带话:说今晚阿秀妹妹也要过来看你,好多人都说她比我更美,我不能让秀妹妹独占了风头!”
陈希真又闭上眼睛。
他膝下无子,唯一一个女儿,平时被他宠上天,脾气终究还是太过任性。
沉默半晌,陈希真叹了一口气:“你们俩性格不一样,容貌美的也不一样,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比谁更美一点,都是细枝末节,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陈丽卿突然娇嗔地撅起嘴。
“不!我就要比!凭什么说阿秀比我美?”
“明天回家的路上,你们两个敢这么抛头露面,会招来沿途江湖贼人觊觎的!”
陈丽卿咬牙切齿地说道:“赵子俞那个蠢家伙!破坏了我们谋划的大计,我恨不得生割了他!今天被他弄得生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谁这个时候敢来触咱们的霉头,我宝剑戳他个透明窟窿!”
就是要恢复女儿身示人,就是要招些不懂事的登徒子前来,好有理由狠揍他们,狠狠出口恶气。
她对自己的武功,有着充分的自信,和梁山的王英、燕顺交手,她一人就能打俩。
陈希真大怒。
“你不听为父良言,不知我还有法术在身吗?”
说完,陈希真闭上眼睛,神神秘秘摆出一副做法的架势。
女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人施法。只要一说她中法术了,她就会吓得瘫软成一团。
“我要运功施法,为自己疗伤。我儿,你在一旁守着,为我护法!”
陈丽卿不防有诈,答应一声,怀抱宝剑,警惕地看着周围,防止有人破坏父亲的现场施法。
陈希真眼睛微闭,装模作样地做出一通普通人看不懂仪式,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儿,教我说你如何是好啊,你不听为父之言,现在身中坏人妖法,只有七日阳寿了!”
陈丽卿听父亲这么一说,当即大惊失色。
“爹您何出此言?”
陈希真又很酷地做出一个开天眼的架势。
“此种妖法道行颇深,白天不为人注意,只有为父在夜间做法时才能看得出来。刚刚我施法为自己运功疗伤,无意中发现你头上有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