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曦心思一转,很快明白自己是中了昭怀太子的陷阱。不……,准确的说,是昭怀太子和楚王联手布置的陷阱。因为以昭怀太子的深厚城府,绝不可能,让楚王有机会在太子妃身边做手脚,做手脚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想到此处,心下不由微微一凉。
长孙曦闭上眼睛,“你给了太子殿下什么好处?”只怕不小。
殷少昊笑了笑,“这个你不用知道。”
长孙曦断然想不到,他会拿一个怀了身孕的妾室交换自己,只当是涉及机密,因而也就不再多问。心下只是苦笑,楚王他……,这是用事实来向自己说明,----昭怀太子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卖了,太子妃也防不住,东宫绝不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殷少昊有些担心气坏了她,问道:“还在生气?”
“不敢。”长孙曦淡淡道。
自己敢么?皇帝撒手不管了,东宫不能呆了,天大地大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没有一条留给自己的退路了。况且眼下落在楚王的手里,自己能怎样?还能跳起来骂他一顿,打他一顿吗?那纯属想死找快了。
殷少昊劝道:“好了,我也是不放心你,所以才把你弄到身边的。否则留你在东宫,不定被太子怎么算计呢。”
长孙曦仍旧没有睁开眼睛,反应平静,只道:“头晕,我再睡会儿。”
殷少昊嘀咕道:“怎么还晕?难道太子没个轻重给你下了猛药?”又问:“心里难受不难受?要不然,我叫随军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长孙曦睁眼看他,“你是嫌不够热闹的呢?”继而想了想,“是了,你都把我带到军营里来了,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给你解闷的玩意儿。”不由勾起嘴唇一笑,“所以你不怕别人看见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殷少昊有点恼火,“我他。娘的费尽心机换了你,感情就是为了纳一房小妾的?要这样,不如直接跟父皇讨了你,仍在王府里面了。”
长孙曦见他要发脾气,抿了嘴。
殷少昊一面骂自己没出息,一面还是解释,“没人知道长孙司籍在我身边,别人都以为你还呆在东宫呢。等这次打完仗回去,咱们就正正经经的把婚事办了。我实在是不想留你在京城里面,不说江陵王纠缠个没完,就说太子、贵妃和无忧等人,哪一个是你惹得起的?只怕等我回去,你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长孙曦闻言有点语迟。
不管他是看上了自己这副漂亮的长相,还是别的心思,话都没错,总归都是关心自己。
殷少昊见她自知理亏,哼哼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长孙曦不习惯和他这样推心置腹,转了身,“我再睡会儿。”背着身子对着他,眼下五月天穿的单薄,侧身躺着,勾勒出婀娜优美的曲线。
殷少昊本来有点恼火,这会儿看着有点……别的火,又见她睡得踏实,不由气笑,“你倒是放心的很,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
“我怕什么?”长孙曦抓了一个靠枕放在身上,背着说话,“外面都是人,楚王殿下你不嫌磕碜,不怕落一个军营失德的名声?况且你要是那样禽兽不如了,可见前面说什么想娶我的话都是扯谎,我又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咬舌自尽不就一了百了。”
殷少昊反倒被她的话噎住,“你真是……”
“想的明白,对吧?”长孙曦接话道。
他要是拿自己当玩物,那就去死。
他要是真的想娶自己做楚王妃,肯给自己正妻的脸面,那也不是不能嫁啊。最初自己不想跟楚王纠缠,是担心他要杀了自己。后来不肯嫁,是觉得他风流成性、姬妾成群,实在不像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但是前不久他把王府姬妾散了,如此看来,对自己还是还有一、二分上心的。
眼下只有这一个疯子肯护着自己,且护得住,加之落在他的手里,自然只能暂且顺着他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愿……,他对自己的新鲜劲儿长久一点罢。
长孙曦身体里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又不想多说话,很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晚上,行军扎营在城外驻守。
殷少昊带着长孙曦去了驿站,对外只说是爱妾,然后便安置在了一间屋子里。因为怕她不肯闹情绪,解释道:“跟我住在一个屋子安全,我睡床,你睡榻,保证井水不犯河水。”并非是柳下惠,而是好不容易她才软和一点,不想把关系闹僵了。
毕竟是真心要娶她回去做王妃的,不是侍妾,玩玩就可以随手卖了。
长孙曦见他一本正经做君子,自然不会反对。他能尊重自己,那么他对自己的真心又可以再加两分,----不过且看着,看他能忍多长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