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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2页）

永远，都忘不了睡梦里，雷海城满含怨毒仇恨的目光……

初更响过，雷海城才回到开元宫。带来一大包食物，还有几身他去西岐前穿的衣服、鞋袜……

冷玄坐在桌旁，黑发披散，手里捏着支黄金簪子，正准备束发，看着雷海城打开衣柜，将衣服都塞了进去，有点诧异：&ldo;你要搬过来住？&rdo;

&ldo;你不想要我住过来？&rdo;雷海城也很惊奇。

&ldo;不……&rdo;冷玄一下子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只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超出他的预料，恍若梦中。

&ldo;是不要我住过来？还是不是不要我住过来？&rdo;

雷海城问完这句绕口令，自己也觉好笑。过去三两下，替冷玄绾起头发，左右看了看，还算满意自己的手艺，才低声道：&ldo;我是想要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不过，你肯定是放不下天靖的。&rdo;

冷玄欲言又止，雷海城瞧他表情，已知道自己说得半点不错，叹口长气，正视冷玄双眼，认认真真地道：&ldo;刚才我问过侍卫，西岐和天靖的盟军已经攻占风陵西疆。如果天下一统，天靖再没有外忧内患。到那时，你肯不肯跟我走？&rdo;

冷玄也看着雷海城，少年满脸的期待和执着让他无法逃避，迟疑之后，终于微颔首。

雷海城大喜过望，抓住冷玄左手，紧紧交握。豪气直冲胸臆‐‐

&ldo;既然答应了，就不许反悔！等你养好伤，你我就去风陵，杀了符青凤，扫平最后一个障碍！也替湛飞阳和我自己报仇！&rdo;

第81章

冷玄受的是皮肉伤，伤口愈合得快。失血虽多，但休养了数日，苍白的脸上已经回复了血色。

雷海城这段时间里也忙着调理身体，极力恢复体能。一边着手准备前往风陵所需的装备和行囊。冷玄始终担心他余毒未清，都在暗中留神，几天下来，却是风平浪静，不见雷海城有丝毫毒性复发的迹象，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两人的食物，全由雷海城从御厨房那里取来，不再经绿郎的手。

绿郎连做两顿饭菜，都被雷海城原封不动地退回，不禁发怒，趁着雷海城打洗脸水时将他堵在院子里，压低了声音，凶巴巴地道：&ldo;你怀疑我在饭菜里面下毒？姓雷的，我的确想过要杀了你替主人报仇，不过陛下已经告诉我，主人是被西岐国君原九重逼死的，我才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rdo;

&ldo;那就好！&rdo;雷海城轻描淡写地道：&ldo;你主人的仇，我自然会替他报。至于饭菜，你就不必再为我们打理，万一你不小心，掉了什么蜈蚣蜘蛛进去，呵呵……&rdo;

他没再往下说，但绿郎已经听懂了他弦外之音，对雷海城狠瞪两眼，气冲冲回了自己小屋。

雷海城微微一撇嘴角。无论绿郎先前那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他都不会给这小鬼任何可乘之机。

明周那天之后，就未再踏足开元宫。倒是澜王冷寿从明周处得知雷海城的梦蛰已解，一日午后特意过来探望，见雷海城果然神智清醒，身上也长了些肉，不似前阵子那般瘦骨伶仃，他极为宽慰。

聊到风陵战局，冷寿眉宇添上几分忧色，大摇其头。

初向风陵宣战时，盟军确实势如破竹，一连攻克了风陵十余座城池，然而这几天的战报传来，却不容乐观。风陵将士向来是以凶残好杀出了名的，盟军越逼近风陵腹地，遭遇的反击也越发厉害，兼之轻敌，接二连三吃了几场败仗，还被风陵抢去了不少粮糙。尽管死伤算不上惨重，但盟军高涨的士气已减弱许多。

冷玄端坐椅中，左手持着杯清茶，轻啜慢饮，不动声色。此刻才抬头，目光凌厉了然。&ldo;符青凤此人狡诈多计，本就不是轻易能对付的。&rdo;顿了顿，缓缓续道：&ldo;天靖如今实行新政，百废待兴，拥护和反对新政的两派臣子间正闹得不可开交。未曾安内，又如何攘外？周儿年少气盛，行事糙率，合该让他受些教训。&rdo;

他虽在议论明周，冷寿哪会听不出冷玄是在含沙射影指责他任由明周肆意妄为，面皮一红。

&ldo;……新政，究竟进行得怎么样了？……&rdo;

雷海城听出端倪，见两人神情十分凝重，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很清楚任何革新绝非一朝一夕可以蹴就，历史长河中，王莽、王安石等人推行新政，起初都是轰轰烈烈，均以失败告终。颁布那些政令前，雷海城也曾经踌躇过，可思量再三，仍旧决意激进。

那时的他，梦蛰缠身，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就会突然毒发癫狂，哪顾得了许多？只知道要快，快！快！！！

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把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都留给那个男人念念不忘的天靖……

杀了几个反对呼声最激烈的重臣，暂时镇住了局面。但听冷玄口气，新政遇到的麻烦远比他想象中严重……

&ldo;雷海城，你无需自责。&rdo;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抬眸，正对上冷玄抚慰的眼神。

&ldo;你离开天靖后，我要周儿对外宣称你离京游方。那些不满新政的臣子还算本分，后来见你迟迟不露面，便有人开始向周儿发难，质疑新政，不过都未成大气候。只是‐‐&rdo;

冷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面现为难之色，似在斟酌措辞。沉吟几许才对雷海城正色道：&ldo;你兴办官塾、医院的想法固然很好，可是天靖眼下征战不断，国库里大半银两都耗费在沙场上，实在不适宜在此时贸然兴建千所官塾医院。所以，这两项新政，我后来已让周儿下令缓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