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秦韶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踹容宿,可容宿就像钢钉铁打般一动不动,分毫未损。
她更慌了,嘴里喊着来人,喊着父亲,喊奶娘喊燕妙。
喊任何一个能从容贼手中救她的人。
“你以为杀了一个喜儿,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吗?”容宿阴冷一笑,攥她脚踝的手使力让秦韶惨叫一声。
“你以为你多活几年就斗得过我?”
“你以为有裕王那败军之将撑腰,就真能斗得过我了?”容宿欺身上前,满面凶光,狰狞得如刚从百十人中厮杀出来的恶魔,一句句质问:“是吗?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秦韶疯狂摇头蹬腿,拼命往床里缩。
身下的床骤然变成了坐了四年多的龙椅,欺身上前的容宿也变成了金盔银铠杀气逼人的容王。
秦韶终于察觉自己尚在梦中。
可梦里的她还在不断摇头,眼里含泪,被容宿欺辱至死。
“你还敢跟我作对吗?你还想跟我作对吗?!”容宿恶狠狠地逼问。
秦韶拼命抗拒,想大骂容贼,说出口的却是: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
“呵呵,”容宿志得意满,冷笑着化作黑烟退出她的梦。
秦韶睁眼,燕妙正一脸忧心地擦拭她头上汗珠,见她醒来眼里泪珠滚滚而落:“爷怎么说病就病了呢,可让奴婢担心死了!”
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子秦韶身体里残存的恐惧流水般退去。
她撑着床板坐起来,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梦中的自己,只觉脸上发臊。
“不敢你个头,爷有什么是不敢的?”秦韶一脚踹翻床前置物的小桌子,一肚子的闷气。
燕妙慌张跪倒,屋外奴婢小厮也跪了一地:“爷息怒!”
“都起来吧。”秦韶道。
她哪儿是跟她们发脾气,她是生自己的气。
秦韶蹬上靴子往屋外走,一边问道:“大夫都请来了么?”
燕妙刚想回话,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绍哥哥一直在说胡话,可不敢请外面的大夫,便请了王爷身边的玉成老先生给您把脉。”
舒涵端着汤碗进屋,体贴地递上去:“我熬了鸡汤,加了凝神壮气的草药,绍哥哥趁热用了吧。”
秦韶正是口干舌燥,直接端起汤碗,仰头饮尽。
舒涵捂着嘴娇滴滴笑了声:“您慢着些,盅里还有呢。”
“再来一碗,”秦韶道,又问:“玉成先生怎么说?”
“先生说您梦惊着了,多喝些凝神补药便好,不妨事的。”舒涵递了新的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