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查看情况,一到走廊就听见各种吵嚷声。七八个人堵在一区病房门口,哭喊谩骂。郑安成被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抱着胳膊死死地缠住。他挣脱不了,满脸压抑和克制地吼:“你得先让我说句话啊。”
对方不听,继续哭喊乱叫。其他亲属配合着谩骂声,不断上前逼近在场的医护人员。
晏旸抓来一个规培生,“警方跟安保都通知了?”
“是!刚通知完!真是太没天理了!他们自己非得要求出院,现在出事了还有脸怨咱们!!”
晏旸顾不上小医生的愤慨,拍拍他的肩膀走入人群。
伍飘飘被挤在角落里,惊魂未定。上一秒还在跟老师学习查体,下一秒一堆人蜂拥而至,把病房堵得严严实实。各个气势汹汹,朝他们一步步逼近,每个人的脸都恨不得能吃人。
她战战兢兢,完全不知道怎么就被推搡到了走廊,就被困在了墙角。
“我老婆好好的人进了你们医院,现在人没了!你让我们一家人怎么过啊!啊——呜呜——”
“就是你这个庸医害的!”
“郑安成你还我老婆的命!呜呜——”
“庸医!”
“偿命!”
“叫院长来!”
“都叫来!”
……
一句接一句,一声高过一声,气势凶猛,满腔悲愤。
“啊——!”那个哭老婆的男人,突然一声大叫,握住胸口就往地上倒。
家属们顿时疯魔,情绪彻底失控,推搡得更加剧烈,拳脚也上来了。
伍飘飘被挤得摇摇晃晃,喘不上气,忽然一个手肘袭击过来,她下意识地一闪,整个人栽倒在旁边的暖气片上。脚踝顿时传来一阵刺痛,她还来不及反应,一个硕大的彪形大汉眼看着就要压下。
她本能地护住脑袋,可预想的重压却没有到来。她缓缓地抬头,看见了晏旸。
他站在那里,垂首看着她,就像那个雨天一样。
彪形大汉倒在他身侧,正愤怒地挣扎着起地。
他转过身,把她护在后面,挡住了接踵而来的拳脚。她明明很害怕,身子还在抖,可又莫名觉得安全。望着眼前的背影,甚至不合时宜地发觉,他的肩膀好宽,好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