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历经了重重波折,好不容易才摸回了住处。他刚踏入房门,抬眼便瞧见海公公正端端地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那模样好似一尊凝固了的怒目金刚,直叫人心底发颤。
小桂子心头不禁“咯噔”一响,原本因一路奔波而略显急促的呼吸瞬间变得愈发紊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他赶忙紧走几步,来到海公公身前,恭恭敬敬地垂首而立,随后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今日在赌局中的详细情形一五一十地向海公公汇报,包括自己如何煞费苦心故意输钱,以及后来与那身份不明之人激烈比试的整个过程。他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极力想要将每一个细微的环节都清晰地呈现在海公公面前。
海公公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但他那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却随着小桂子的叙述而微微变化着。时而微微睁大,透露出一丝专注与精明;时而又重新眯起,仿佛在脑海中反复斟酌着听到的内容。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且富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笃笃”声,这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他内心思考活动的独特伴奏。
待小桂子口干舌燥地叙述完毕,海公公却并未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一阵短暂而凝重的沉默之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唯有那若有若无的敲击声还在继续。片刻之后,他像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开始连珠炮似的抛出一个个问题,详细地询问许多至关重要的细节。
比如与他比试之人的招式特点,那人是刚猛凌厉,还是以柔克刚?身形步伐是轻盈灵活,还是沉稳扎实?出手的速度和力度如何,是雷霆万钧,还是绵里藏针?每一招式的衔接与转换之间,是否存在可乘之机或者习惯性的破绽?又比如在比试过程中,对方的表情变化,是因愤怒而涨红了脸,还是因兴奋而双目放光?是因紧张而眉头紧皱,还是因自信而面带微笑?以及小桂子自己在应对时的真实心态和切身感受,是游刃有余,还是捉襟见肘?是胸有成竹,还是险象环生?
小桂子不敢有半分懈怠,全神贯注地回忆着每一个瞬间,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努力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试图用最为准确、生动的语言将那些稍纵即逝的细节描绘出来,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丁点关键信息,从而辜负了海公公的期望。
海公公听完小桂子详尽且小心翼翼的回答之后,那张阴沉许久的脸上终于如同冰雪初融般,缓缓地绽放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这笑容虽然浅淡,却如同阴霾天空中的一缕阳光,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为之一松,也让小桂子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海公公轻轻捋了捋下巴那几缕稀疏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声音中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满意说道:“小桂子,你此番做得还算不错。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牢记,往后每天只需专注于赌输和比试这两件事情。先说这赌钱之事,你要逐步地、不着痕迹地减少输钱的数额,最终的目标是达到收支平衡,既不赢也不输。在操作的过程中,你必须做得自然而然,仿若一切皆是运气使然,绝不能让旁人瞧出半点儿你是有意控制的痕迹。刚开始的时候,步子要小,输的数量可以稍微减少一些,循序渐进,让周围的人觉得是你的手气在逐渐好转,但这个过程切忌突兀,万万不可引起他人的猜疑。”
小桂子如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目光专注而炽热,生怕错过海公公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
海公公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这比试之事,其重要性更甚于赌钱。与对方交手时,务必做到互有胜负,切不可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你要精准地拿捏好其中的分寸,让对方真切地感受到与你比试既有一定的难度和挑战,又能时不时地品尝到胜利的甜美果实。举例来说,某些时候,你可以巧妙地故意露出一些看似不经意的破绽,让对方能够趁机占得上风,但又不能让他赢得太过轻松,否则会让他觉得你在故意放水,从而心生疑窦。而当他成功取胜时,你不仅要表现出心悦诚服的钦佩和由衷的赞赏,更要让这份赞美显得真挚而不做作;反之,当你获得胜利的时候,切记要保持极度的谦逊和低调,绝不能让他觉得颜面无光、下不来台。唯有如此,方能哄得对方心花怒放,对你毫无戒备之心,进而赢得他对你的全然信任。”
小桂子听得聚精会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嘴里则像念佛似的不停地应道:“公公放心,小桂子明白。”
海公公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小桂子面前。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小桂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关系重大,你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谨慎地行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不可露出。倘若你能够圆满完成任务,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但若是稍有差池,把事情办砸了,哼,你应该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
小桂子只觉得肩膀上那只手犹如一座沉重的山峰,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依然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如铁,斩钉截铁地回道:“多谢公公的悉心栽培,小桂子就算是肝脑涂地,也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公公的厚望与重托。”
海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终于彻底缓和下来。他挥了挥手,示意小桂子退下,让其好好准备明日的行动。
小桂子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离开之后,他的心情许久都无法平静……
喜欢韦小宝归来:鹿鼎记的时空之迷请大家收藏:()韦小宝归来:鹿鼎记的时空之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