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严婆子表示为难:“那花姨娘也要等婆子我明日回禀给管事知道,再给您挑选挑选,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花千树脸上有点不太情愿:“我这个院子里,自从浅月在的时候,就一直是核桃一个人,严嬷嬷挑选了怕是大半年了,我应当不会还要等上大半年吧?这些时日里,还仗着鱼丸儿里里外外帮着搭了把手呢。”
吟风“噗嗤”一笑:“这有什么好为难的,直接将鱼丸儿叫到跟前来不就行了吗?”
严婆子不乐意:“鱼丸儿如今在厨房里刚刚得心应手。”
花千树清冷一笑:“鱼丸儿不就是个劈柴烧火的小丫头吗?晴雨姨娘跟前两个人,尤其是寥寥,前几日刚刚跟我夸下海口,那是样样拿得起放得下的,还抵不过这个粗手笨脚的小丫头?”
一句话反驳得严嬷嬷哑口无言。
再加上今日又被拿捏了短处,不得不忍气吞声:“花姨娘说得对,这个主意好,婆子一时间竟然没有转过弯来。明日,我便让鱼丸儿搬过来,到您跟前伺候。”
万般不情愿。
恼羞成怒地散了,只恨得咬牙根,将寥寥好生一顿训斥。
寥寥不想离开霓裳馆,百般央求,严婆子警告她以后不得再胡说八道,传出一点关于晴雨姨娘的流言来。然后让她明日到厨房里烧火劈柴,做这些粗苯的事情。
第二天,鱼丸儿便兴高采烈地挎着包袱搬进了核桃住的房间。
刘妈自然舍不得,鱼丸儿刚刚用着顺手,冷不丁地换了一个不中用的丫头,难免自己辛苦。但是严婆子发话,她也不敢表现出什么来。
花千树叫过鱼丸儿,在她耳朵根子下面悄悄叮嘱了两句,鱼丸儿便眉开眼笑,一溜烟地又跑回了厨房。
当天中午,大家吃的米饭糊了,刘妈说寥寥烧火太旺,干了锅。
晚间的时候,一直拖到大家全都饥肠辘辘,方才开饭。说是灶火烧到半截灭了,寥寥半晌也没有重新生好火。
接连两日,大家全都怨声载道,说饭菜的味道都变了。
严婆子亲自跑去厨房,掐着腰破口大骂。
这怪不得烧火丫头,刘妈替寥寥求情,谁家新来的,都有三天生,谁要是不信,就自己过来试试。
第三天上,寥寥手忙脚乱,差点把厨房都烧了,整得霓裳馆里都乌烟瘴气的。
这一下子,惊动了老太妃过问,小厨房里一直是刘妈一个人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叫过严婆子去,训斥一通,马上就又寻了一个厨娘进来,与刘妈搭伴。
这下子,刘妈的活计也立即轻松了,灶里的小火苗烧得透亮。
鱼丸儿做事情勤快,而且小心眼比核桃要灵活,擅于察言观色,又因为经常要出去与大厨房里的人打交道,认识的人也多,极得花千树的欢心。
而核桃这个小丫头性子憨厚老实,对于花千树那是言听计从。所以两人也不分什么大小,花千树一律一视同仁。
两只小奶狗见天围绕着她转悠,斗嘴打趣,闲下来就鼓捣那些好玩的东西。
花千树冷不丁地想起来麻雀牌。
以前在闺中的时候,经常与嫂嫂们围坐在一起,一边磕着瓜子喝着茶,一边将麻雀牌碰得啪啪响。
这是府中二嫂兴起来的小玩意。二嫂娘家是江湖上的帮派,会讲各种乌烟瘴气的江湖恩怨,会各种稀奇古怪的小把戏,花千树与二嫂关系最为亲近。
这麻雀牌二嫂说应当是叫好汉牌,起源于《水浒》里面的一百单八将。花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怕有忌讳,就一直叫麻雀牌。
几个女人坐在一起,干得热火朝天,那些家长里短压根就没有时间聊,自然也就少了勾心斗角。哪怕前一天还吵翻了天,一嗓子“三缺一”立即就勾肩搭背。
花千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这个院子里的女人的确就是太清闲了,所以每日里才无事生非,巴不得鸡飞狗跳,给自己生活添一点乐子。将这麻雀牌在霓裳馆里盛行起来,大家满心惦记的,也只有昨日里的输赢,谁还会没事算计七皇叔给谁的恩宠更多一些?
委实是一个维护团结安定的好办法,胜过佛门的清规戒律。
说干就干,院子里有负责花木的婆子,她的当家的就是半拉木匠,负责府里修修补补的差事。花千树将麻雀牌按照记忆里的图案简单勾勒出来,交给那个婆子,详细叮嘱了制作办法,又赏了银钱,婆子便拍着胸脯领了差事。
第一百零八章打雀牌
不消两日时间,麻雀牌就按照花千树的意思做好送了过来,赏钱给的大方,雀牌做得也精致用心。
不仅将木块打磨得棱角处圆润,朱砂上了图案颜色,外表还刷了一层透明的桐油。
木匠还按照花千树的吩咐,用多余的木料刻了一块牌子,上面歪七扭八刻了“盘丝洞”三个大字。
花千树得意地将牌子往自己院子门口一挂,这里就彻底成为了她的洞府,用挽云的话说,妖气冲天。
她就是要做那神通广大的蜘蛛精,八只爪子,玩起麻雀牌来,打遍天下无敌手。
她将雀牌摊开在阳光下晾晒了味道,便命核桃在花园的树荫下支上了桌子,铺展了桌布,将麻雀牌往上一摆,开始招兵买马。
凤檀与吟风被请了过来,再加上鱼丸儿,正好四个人,围着八仙桌一坐,讲好规矩,就开始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