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忠,就是那个面目冷峻,惜字如金,却长得玉面春风的男人。他此刻,难得地站起身,举起酒杯,淡淡一笑说:“大家过奖了,感谢薛家父子的知遇之恩,我定当全力回报!”
众人一饮而尽,赞誉冷忠的话语声仍未停歇。薛寒很得意地看着冷忠,眉里眼里都是赞许。
夏雪悄悄将手机拿到桌布下面,快速拨通了卜世人的电话,然后立即摁断。
不到一秒钟,夏雪的电话响了起来,夏雪故意装作没听见,响了好几声,她才低头去看。然后,她故作慌张地碰翻了酒杯,哎呀一声站起身来。她窘迫地站起身,装作无意地望向“无常”,眼光停顿了好几秒钟,嘴角微微翘起。
“无常”的眼神,霎时闪过一丝惊喜,灵动地转来转去。
这时候,薛寒发觉夏雪的酒杯倒了,愤愤地骂道:“夏雪,你他妈的长不长脑子?连个酒杯,也看不住,酒都淌了一地,你他妈的还发什么呆!”
夏雪立刻慌里慌张地转身看着薛寒,突然像是掩饰什么,猛地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背到身后。不等薛寒说话,夏雪急忙跑了出去。薛寒望着夏雪手里的手机,眼睛里布满狐疑,那只手机的铃声依旧在继续响着。
夏雪匆忙走出房间,前行右拐,进入了洗手间。她迅速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卜世人的声音。夏雪赶紧对着电话说,没有什么事情,刚才打错电话了,随即将电话挂断。
夏雪抬起头,转过身,面向镜子整理着头发。蓦然,看到镜子里现出了“无常”那张丑陋的脸,狰狞无耻地看着夏雪,色色地笑着。
夏雪赶忙转过身,羞赧地说:“刚才有人打我的电话,可是我接通后,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手机的信号不好?我想让薛寒打我的手机,试试信号怎么样,又怕他骂我事儿多。”说完,夏雪眼眸微垂,粉面含翠,滴落下泪来。
“无常”上前一步,抚了抚夏雪的脸颊。夏雪没有躲闪,反倒把头垂得更低了,抵在“无常”的胸前。
“无常”仿佛受到了电击,浑身顿觉麻酥酥的,继而畅快地大笑。他伸手把夏雪揽入怀中,拿出手机,问着夏雪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他俯在夏雪耳边轻轻说道:“美人儿,你听听电话,看看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夏雪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听到了“无常”的说话声:“美人儿,我想你很久了,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呢?”
“嗯、、、、、、我是个弱女子,哪敢背着薛寒做这样的事呢?薛寒的脾气,你也知道,他不会饶我的。”夏雪的嘴上决绝着,身子却渐渐贴近“无常”的身前,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无常”一个激灵,用力把夏雪搂进怀里,情不自禁地去寻夏雪的红唇。
夏雪侧耳倾听着,终于听到外面响起熟悉的脚步声。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大叫:“无常大哥,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你放开我吧!我是薛寒的人,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呀!”夏雪哭声惨烈,态度坚决。
“无常”虽然对夏雪前后不一的反应深感意外,却难以遏制蠢蠢欲动的色心,仍旧不肯放下手。
那铿锵的脚步声,距离洗手间越来越近。夏雪竭力哭喊着。忽然,一记猛拳打向“无常”的侧脸,接着那人又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无常”的心口窝。
“无常”被打得节节败退,跌倒在地。
薛寒边打边骂,声音如同洪钟般震荡着空气,但是他仍旧愤怒难平。
“无常,你他妈的还是不是我兄弟?居然连我的女人也敢碰?你赶快给老子滚!咱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夏雪嘤嘤哭泣着,如同落雨的梨花楚楚动人,扑进薛寒怀里,哭喊道:“老公,真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从前跟你说过,他对我心怀鬼胎,你还不信我!”话刚说完,夏雪又放声大哭起来。
此刻,单间里面的人都跑出来,在洗手间的门口围观。
“无常”抹了一把从嘴角渗出的鲜血,狠狠地瞪视着夏雪,转向薛寒说:“你我兄弟多年,可以共生死,你竟然为了这个臭婊子打我?大哥,我告诉你,今天是夏雪这个贱人勾引我!他分明是有意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对她要加小心了!”
夏雪并未辩解一句话,只是啜泣着把自己的手机送到薛寒眼前,颤声说道:“这个无常,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他刚才打给我电话,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呢?”
薛寒拿起夏雪的手机,看了一眼,愤愤地朝着“无常”狠摔过去,大喊一声:“你给我滚,再不滚开,信不信老子今天废了你!”
“无常”恨恨地起身,惋惜地看了薛寒一眼,扬长而去。
其他弟兄们,一起来解劝薛寒,让他回屋说话。
薛寒转身,看见冷忠沉默地静立在一边,皱着眉头对他说:“冷忠,你送夏雪回家!”
夏雪拉扯着薛寒的衣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薛寒狠狠地甩开,说了声:“你给我滚!”
夏雪忧戚满脸地上了冷忠的车,在后座上抹着眼泪。可是,冷忠并无半句言语来安慰她。
回忆至此,夏雪再度回味“无常”在七夕之夜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不觉得心头呼呼地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