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朴施怡在薛寒的病房里,刚刚为薛寒擦洗完身子,累得满头大汗。
其实,这些活根本就用不着她去做,有专门的特护去负责。可是她,再累也要坚持亲自去做。
看着高大魁梧的薛寒,静静地躺在那里,安然地闭着双眼。朴施怡的心,一天比一天负疚,沉重的罪恶感无以复加。
薛寒他,虽然放浪不羁,但是他的心地并不复杂,甚至还有着些许的善良和单纯。
就算他生性喜好沉溺酒色,可也算不上无情无义的人。他善待过所有与之欢好的女人,即便是风尘女子,他也从未刻意亏欠过她们。
朴施怡回忆着这次住院的日子,多亏有薛寒的陪伴和照顾。他虽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坚持每天来到医院,放低身段为朴施怡端饭送水。
朴施怡的泪水,瞬间滚落下来。其实,薛寒也是有着很多好处的,难道不是吗?她这次生病住院,小治远在米国,丈夫在外地陪伴着那个代孕的女人。她躺在白色肃穆的病床上,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半夜里偷偷地流泪,一直哭到天亮。
后来,薛寒得知她病了,便阴沉着脸孔,过来给她陪床。他是看着朴施怡可怜,实在是无人照顾,才不得不赶过来尽尽心意。否则,他怕小治从米国回来,怪责他无情无义。
尽管是这样,朴施怡的心里还是感激着薛寒的。他比年轻的时候,清瘦了些,可是骨骼依旧健硕,面庞还是那么英俊迷人。
多年的牢狱生活,使得他的面容多了些沧桑,可是润泽的肌肤上却连一丝皱纹都不曾留下。薛寒,依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如果那晚,不是听说薛寒枪杀夏雪,朴施怡到死也不会那样狠心,对薛寒痛下毒手!
夏雪,是她毕生的底线,她不能看着夏雪身处危难,而坐视不管。她,可以去为夏雪做任何事情,更何况是杀掉薛寒这样的负心男子。
她不后悔,对于薛寒所做的一切。可是,她的心却一直在疼痛,仿佛有一道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经年累月地流淌着淤积的血液。
这么多年,她有没有爱过薛寒?她说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喜欢这个俊美漂亮的男子,迷恋他激情迸发的时刻。即使在他犯浑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感过他。
重症监护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动。
朴施怡急忙拭去泪水,回首望过去,原来是小治来了。
小治走到朴施怡身旁,定睛看着沉睡的薛寒,抬手轻轻握着薛寒的手臂。
被小治紧握的手臂,散发着稀薄的温凉,再也感受不到昔日的热度。
小治抽回手,插在裤兜里,平静地看着朴施怡。
妈,你下个星期去米国,大卫负责把你送过去。小治语气柔和,却透露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啊?去米国!朴施怡惊呆地抬起头,细细打量着小治绝美的面孔。
这个小治,从小就漂亮得无与伦比,长大后更是美得颠倒众生。偏偏他的身材,又是那样高大欣长,结实健硕的肌体勃发着雄浑的力量。
如此完美超凡脱俗的小治,却一点不像他老子那般花心。对待感情忠贞如一,眼里除了夏雪,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唉!朴施怡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患得患失地不明所以。夏雪她,总是那么幸运,始终都能得到对她坚贞不渝的爱人!可是自己呢,放浪半生声色犬马,却从未得到过真心!薛寒,也是这样的命运,他跟自己可算是同类吧?
小治见朴施怡看着自己发呆,微微皱起了英挺的眉峰。
妈,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下个星期就动身,去米国一个非常幽静的地方。夏雪她、、、、、、也在那里。小治略微提高了声音,俯首看着朴施怡。
什么,夏雪也在那里吗?朴施怡听见夏雪的名字,神思顿时清醒了许多。她大大地睁着靓丽的双眸,疑惑地盯着小治的眼睛。
小治笃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没有听错,夏雪一直呆在那里。那里,有一片美丽而神秘的大峡谷,夏雪在那里的一所小学任中文老师。她现在,还在大峡谷里开了一家饺子馆。
朴施怡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快乐神情。天那,夏雪怀着身孕,还是这么拼命呀!她又是当老师,又是忙着饺子馆,她可真是个赚钱专家啊!小治,你真是太有福气了,有个这么能干的夏雪,成天想着怎么赚钱。
小治阴沉的脸上,隐隐现出笑容,神色渐渐变得温和。
如果夏雪,不是这么能干,我大概会省心许多吧。小治微微感叹着,脸上却露出无可奈何又特别甜蜜的神情。
具体什么时间动身去米国?朴施怡一听到夏雪在那里,原本并不情愿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嗯,下个周一就动身,你看怎么样?我已经通知大卫了。你也跟老公说一下吧,免得他担心。小治说道。
朴施怡苦笑着,撇了撇嘴,说道。我那个老公,根本就不会担心我,他的心思都在那个代孕的丫头身上呢!他对我,只有道义和善良,却唯独没有我想要的男女之情。
夜深了,小治送朴施怡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