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去。&rdo;陆远想说你要听这些东西不如我带你去找孟凡宇,上他那采风还能给你提高点层次。
&ldo;这次不一样,是个戏班子,多少年没有了,要搭台子唱戏。&rdo;
彭安邦没有放弃,继续游说,要放在平时,陆远不愿意去,他也就自己去了。但这次不同,他要去看的,是清末梨园行里的习俗,叫破台,到二三十年代基本就已经绝迹了。他以前只在书里看到过这种说法,但具体怎么操作,却都说得不清楚,只知道破台要是成功,能看到鬼。
他想亲眼看看,却又有点慎得慌,所以想拉上陆远,陆远成天跟死人打交道,对神鬼灵魂什么的一律不信,有他在,自己能壮壮胆。
&ldo;你要听戏?&rdo;陆远有点好笑,这人连黄梅戏和京剧都总弄混,这会要拉着他上戏班子里采风去。
&ldo;破台,你懂不懂,破台!这次你无论如何要跟我去,下周你不是有补休么,算哥求你,跟我去一次吧。&rdo;
&ldo;破台?都破了还有什么可看的……等修了新台子再去吧。&rdo;
&ldo;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吧!&rdo;彭安邦急了,喊了一句,震得陆远耳机都滋滋响。
&ldo;去去去,行了吧,上哪啊?&rdo;陆远把耳机扯离耳朵,他没见过彭安邦这个样,去就去吧,补休三天,他反正也没想到能做什么。
&ldo;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rdo;彭安邦没接话茬,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ldo;不方便什么?&rdo;
&ldo;不方便说话啊,&rdo;彭治邦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ldo;你可以啊,才分了多久啊,又弄一个?&rdo;
&ldo;什么又弄一个?&rdo;陆远让他说得莫名其妙,一时回不过神来,这哪儿跟哪儿啊?
&ldo;我都听到了,你屋里有个女人吧?&rdo;
&ldo;女人?&rdo;
陆远愣了,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总共这么大点地方,扭头都不用90度就能看全了,一目了然,一个衣柜,一张床,一个冰箱,加上地上俩箱子,别说女人,母耗子都没有。
&ldo;我都听到了,你别跟我装傻了,太不仗义。&rdo;彭安邦接着说。
&ldo;你听到什么了?&rdo;
&ldo;有个女人在笑啊,就在你边上吧,操,你真能装啊。&rdo;彭安邦有点不慡,按说陆远跟许佳音分了几个月了,找个新女朋友也没正常,有什么可瞒的呢。
&ldo;我倒是想,你给我找个来啊,我这真就我一个人。&rdo;陆远觉得有空应该帮彭安邦介绍个女朋友了,整天对着电脑,都开始幻听了。
&ldo;真没有?奇怪了……&rdo;彭安邦有点茫然地说了一句,陆远的语气很平静,听上去的确不像是在骗人。
&ldo;我一会搬家,不跟你聊了,下周你去的时候叫我就成。&rdo;陆远看了看时间,叫来帮忙运行李的朋友应该快到了,他还要把电脑装箱。
&ldo;……好。&rdo;彭安邦犹豫了一下还想说点什么,陆远已经把语音给断开了。
关掉聊天界面,陆远伸了个懒腰,大好的周末睡觉时间用来搬家,一忙就得大半天,郁闷哪。他一边起身,一边伸手摘耳机。
手刚碰到耳机,陆远整个人就僵住了。
耳机里清清楚楚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ldo;邦哥?&rdo;陆远冲着麦问了一句,没有任何声音,彭安邦的头像已经是灰色。
陆远摘下耳机放到桌上,想了想,又拿起来听了一下,什么声音也没有。
幻听还会传染?他摇摇头,他没幻听过,不知道是否能幻出如此真实的感觉,清晰得就像是有人凑在他耳边低语一样。
屋里的确是没有人,他走过去把房门打开,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也是空无一人,死寂一片。陆远冲着外面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下,也并没有从楼梯拐角站出来一个女人。
他有点失望地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
刚转过身,一串若隐若现却更为清晰的笑声便紧贴着他的脖子从身后飘了过来。
陆远是个无神论者,他觉得世间一切鬼神都只是为了让人内心深处与生俱来并且无可消除的恐惧感找到一个寄托而已。
但这一瞬间,他着实是有点头皮发麻。他条件反射地猛地转过身,手跟着劈了出去,却只是劲道很足地劈在了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疼。
巨响过后,那比他手上感觉到的疼痛更真实的笑声消失了,屋里只有电脑机箱发出的单调沉闷的嗡响。
陆远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进浴室里看了一眼,然后拿出手机给孟凡宇拔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