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礼扶额,果断的转移了话题,要与她这位姑姑拼脸皮之厚度,她还真赢不了这人。
眼见黎礼脸上瞬间闪过一阵名为八卦的光芒,她连忙止住她道:“当然,我要听的再也不是哪位大人有多少私生子,亦或者是哪位大人头上一片绿油油,你给我来点儿实货的。”
她手上也不缺这些消息,缺只缺关于秦家的一切。
黎宁习惯了从黎礼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她听不懂的词语,三年以来,也锻炼了黎宁的耳力,能够从她的一句话中分析出那词的意思。
她无奈的砸了咂嘴,仿佛对黎礼不听这个消息而感到十分惋惜:“好吧,我听说最近尚书大人有退位让贤的想法,所以闲着没事去尚书府溜达了溜达,结果你猜我看见了谁?”
黎礼:“谁?”
“他竟然和秦家家主在一起坐着喝茶,两人还谈天说地,似乎十分有默契,看起来也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了,绝对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
刚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十分惊讶,要知道在外人眼中,陈尚书就和安太傅是一样的。
他们同样的对帝王中心,同样的拥护帝王,同样的对现在的帝王心怀失望。
也就是说,外人眼中的陈尚书,是不该和秦家有丝毫联系。
但是事实往往让人惊讶,众人眼中刚正不阿的陈尚书,其实早已被秦家收买。
黎礼顿了顿道:“秦丰凌动作果然迅速,有两把刷子。”
也是,虽然秦家已经出了秦羽非这个人尽皆知的神童,可是背后若无人操控,说不定这神童什么时候就失去控制了。
所以如此看来,从一开始秦丰凌就是她眼中的聪明人。
一个能让秦家迅速崛起的家主。
不得不说,秦丰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现在朝中大臣,我们知道的就有一小半与秦家脱不了关系,还不包括我们不知道的,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安家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黎礼缓缓而言:“老虎之所以能伤人,是因为它的爪子锋利,牙齿锋利,只要将它指甲和牙齿拔掉,那么就算是再厉害的老虎,也不过纸老虎一只,总有一天能将它活活的耗死。”
“你想怎么做?”黎宁来了兴趣她知道,一旦黎礼打算做某件事时,才会变得这么正经,平常时她都是散漫到对一切事物毫不关心。
黎礼定定的盯着黎宁:“我得到消息,秦家有一批黄金会运送到秦州,虽然不知道他们会用这批黄金做什么,但是截下来岂不更好?”
“好想法,我这就去叫人!”黎宁对她竖起大拇指,板凳还没坐热,就又风风火火的从窗边翻了出去。
高手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他们选择的,一定是方便的翻窗。
黎礼早已习惯了黎宁如此做法,所以此时看着她跳窗,也没多少的惊讶,而是缓缓的走过去,认命的将被打开的窗户又关了回来。
秦家本就是以首富的身份奠定了秦家在京都的根基,而那些大臣们之所以会和秦家藕断丝连,大约也与金钱脱不了关系。
毕竟在这世道上,只有钱才能让人真正的放心。
没关系,就算现在不知道那批黄金的作用,可等他们将黄金截下来后,秦家也坐不住了吧。
黎礼从来不过问黎宁身后的那一股江湖团伙,就如黎宁从来不问她做事的原因。
她们相互信任。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有可能在某个时候将自己推入无底深渊,可是她身边需要帮手,在失去了安家的助力之后,她需要有自己的势力。
况且,只要安家无虞,她虽死犹生。
京都看似平静的湖面被神秘人扔下的一颗石子荡起了片片涟漪,平静的湖水之下隐藏着巨大的波涛汹涌,仿佛倾刻间便能将一个人吞噬殆尽。
可安家已没人去注意那些东西,他们正在准备这一次的面圣。
临上马车之前,安然还是犹豫,还是安夫人握着她的手,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才将她心里不平的情绪渐渐安抚下去。
黎礼瞟了一眼,便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虽然不知道安家是用了何种法子将安然从榜上摔下来,可依照上辈子的轨迹,安然是绝不会嫁给当今圣上的。
这一次去宫中,所需要思考的不过是该怎样面对来自陛下的怒火而已。
黎礼是与安逸臣同乘一辆马车。
安逸臣看着她略有思考的样子,察觉她的异常是从看见安然开始,顿了顿道:“你别担心安然,以父亲的性子,并不会让安然进宫。”
似乎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安逸臣又道:“不只是她,安家的所有姑娘,都不会在皇城中蹉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