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番充满鼓动的宣言中,男人们的脸色渐渐有了变化。
格兰仕的确是个贫瘠落后的小镇,但这里的人也曾经有过辉煌。
历史将血性化作勋章,留存在每位格兰仕人的家中。
那或许是一把断剑,亦或是半副破甲,也可能是记载于族谱上的,某个曾开疆辟土的名字。
时间消磨了记忆,风沙掩盖了荣耀。
这些曾经让周边王国为之丧胆的善战之兵,只因国会的一纸法案,就被迫迁移到了王国的边疆,进行所谓的荒地开辟。
没有人知道国会为何要让这么多能征善战者来到这个穷乡僻壤。
他们本可以过得更加荣耀,他们的子孙本应享受父辈的福荫。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个信念让无数人拖家带口来了格兰仕,可他们的付出却从未得到过回报。
到了现在,甚至连赖以生活的家园,都要被一场无妄之灾摧毁。
凭什么?
就凭你高高在上?
就凭你是个什么狗屁圣徒?
“我是弱者的利刃,不为天父而战。”
马恩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人声。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叫康特的中年人在喃喃低语,作为少数从不参加礼拜的格兰仕居民,马恩对他记忆犹新。
“我是长夜的敌人,焚烧一切苦难。”
又有一人低声吟唱。
马恩想起来了,这是格兰仕人的先辈们留下的一首俚语歌曲。
“我是破晓的光明,要斩一切不公。”
“我以鲜血献世,只为久别的安宁。”
低昂的曲调好似星火,在人群中遍生,化为高歌。
顾修涯看到不少人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不甘。
没有人愿意生来就卑微如泥土。
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鼓励他们抗争的人。
但更多的人,依旧麻木。
他们怯弱的打量周围,眼神里是惶恐,是不安。
不是所有人都敢于向命运抗争的。
顾修涯对此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