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他无论答哪一科都有很相似的习惯。如果用一个抽象点的说法来形容,大概是得体的规矩。这和他在学校的形象很相符,他的滴水不漏一点也不会让人生厌,很多人喜欢他。这种方法是正确的,有效的。
“他一直很‘规矩’。只有在我们之间,他才会‘不规矩’。
“后来我多次设想过,我是个不可更改的变态,可他或许有极大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正常人。我也想过一死了之,又觉得这样自顾自的煽情太廉价。我明白活着才是真正的惩罚。
“但那会儿我没想那么多,我甚至还没研究‘规矩不规矩’这个问题。
“我只是告诉他:您很聪明。
“这是确实的,我完全有资格说这句话,不是因为我多么聪明,而是因为我见过太多蠢货。”
卧室的床被宁清辰睡乱了。屋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暗中,宋程仰的手摸过柜子的缝隙,在某一格找到那捆没拆过的绳。
宁清辰让他把那玩意儿扔床上。
宋程仰看见宁清辰活动了一下胳膊,大概觉得身上的衣服太累赘,他拽着一边袖子,把那件橘色卫衣脱了下来。
他对着飘窗,宋程仰只能看到他的后背,和后背上突起的蝴蝶骨。
宁清辰把卫衣扔在床尾时,动作一顿,像忽然想起什么,他转身坐下,叫宋程仰拿那件衬衣给他。
宋程仰当然知道宁清辰指的是什么,可他没想到他是要自己穿。
“过来,帮我脱。”
宁清辰朝他扬了扬下巴,垂下眼,视线扫过下身那条牛仔裤。
宋程仰把衬衣递给他,就单膝跪了下去。他跪得很快,可指尖停在裤扣上时却迟迟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
“好新,”宁清辰把白衬衣套在身上,问他,“没穿过?”
宋程仰小声地回:“穿过。”
“多少次?”
“大概三四十次。”
宁清辰不置可否地“啧”了一声。
“只是想起以前没做过这件事,有点遗憾。”宁清辰从下摆开始扣第一粒纽扣,他漫不经心地缓声道,“穿着你的衬衣被你干,第二天再看你穿它去上课,一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