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解云涛知道,不然一旦让他知道他的身体又出毛病还弄到医院来了,那个直男是一定要刨根问底,最后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
他打开微信,给朱鹊发了个消息:【你现在有空吗?】
等了大约五分钟,解春潮都没有收到朱鹊的回信。
应该是没时间吧,解春潮对朱鹊给他设置的特别消息提示印象深刻,敲锣打鼓的,很难被忽略。
解春潮握着手机,拉了拉羽绒服的领子,走出了医院大楼。
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已经把医院的草坪完全盖住了,只不过楼前人来人往的,积不住雪,满地都是半化不化的灰色雪水。
解春潮沿着医院所在的马路边走边留意过往的计程车,可是车虽然多,但都已经是载客状态。
寒意很快透过单薄的鞋子,顺着小腿慢慢爬上解春潮的小腹,每走一会儿他就找一块相对干燥的地面跺跺脚,但鞋子还是越来越湿。
走过了医院所在的街区,马路上的车流逐渐稀疏了一些。
已经将近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解春潮站在路边慢慢蹲了下来,心里想要不然就给解云涛打个电话,大不了回头再想点什么别的借口搪塞过去。
这时候一辆红色的计程车停了下来,一对老夫妇互相搀扶着下了车。
解春潮身上已经落了一层雪,他匆忙站起来,差点一头栽倒在马路上。
他扶着计程车的门框:“云山路去吗?”
司机看了看车上的表,本来准备要拒绝,但看着解春潮白得泛青的嘴唇,嘟囔了一句:“上来吧。”
出租车里的暖气开得不低,解春潮身上的雪很快化成了水,湿哒哒地沿着脖子流进了衣领里。他随意地用手抹了一把,用手指稍微理了理湿透的头发。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是朱鹊的电话。
“喂。”解春潮的声音依旧沙哑无力。
电话那边乱哄哄的,朱鹊扯着嗓子喊:“我刚下飞机,找我什么事?”
解春潮淡淡地说:“已经没事儿了。”
朱鹊那边安静了一点,他说:“你声音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解春潮说:“有一点儿,现在好多了。”
朱鹊捂着话筒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才又跟解春潮说:“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了,下飞机以后过去找你,现在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