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春潮做出一副很没见识的样子,逗方明执:“欸,明执,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拎包入住了?拎着钱包也是拎包。”
对方明执而言,解春潮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他点点头,柔柔顺顺地又要往他解春潮身上贴。
解春潮被他弄得很痒,哈哈笑着躲开了:“你等会儿,你等会儿,这还没参观完呢。”
方明执只好只搂着他的腰,扣在自己身边,慢悠悠地往书房走:“那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蜘狼。”解春潮知道,蜘狼是方明执外公的代称。
书房的三面都被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一面是一张详细的地图,每个关键地点都按着图钉和便笺,便笺上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具体的事件和时间,相关的事件之间用红线连接着,密密麻麻地织成了一张红色的大网,大网的中间空出一个指甲盖大的空心,是一座欧洲的城市。
“蜘狼是中英混血。他母亲原本是位非常优秀的数学家,从小就跟随家庭搬迁到了英国,三十多岁的时候偶遇了临郡的一位年轻绅士。可那位绅士的真正身份却是残忍又暴虐的地头蛇。蜘狼是一次单方面行为的产物,但是后来他的母亲却真正爱上了那个地头蛇,两个人也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只不过蜘狼还没出生,他父亲就在一次械斗中丧生了。他母亲独自带着他离开了原来的家庭,到欧拉定居,”方明执指了指红网中间的那一处缺失:“从那以后,他母亲几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整日酗酒赌博。但是她对蜘狼要求非常高,蜘狼也完美地继承了她的智力,几乎能把每一件事做好。但是他的母亲不满意,因为他不够像他的父亲,经常殴打他辱骂他。蜘狼十七岁考入大学,主修心理和精神卫生,他母亲同年去世。”
解春潮听得心惊胆战,刨除家庭背景的部分,蜘狼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旧版本的方明执。
“他二十岁一毕业,就和当地市长的女儿结婚了,有两个女儿,分别就是我和童桦的母亲。他的女儿们都像了母亲,懦弱而没有能力,完全是他的傀儡。他表面上的职业是一位精神分析师,但他的真正身份却是一位犯罪家。他从长相和智力上如同他母亲的翻版,都无可挑剔。但他在本质上却复制了他的父亲,自私又充满控制欲。二者的结合让他一直在世界的缝隙里自由地游走。他积累财富,还能同时发展一些小爱好。”方明执轻轻地笑了,像是在说一些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解春潮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解春潮主动地搂住他的背,很温柔地拍了怕:“我在。”
方明执看向错综复杂的红线:“我一到加市,他就分了一部分时间过来,常年两头飞。他控制我,很精心,也很成体系。他毫无保留地跟我讲他过去的故事,用我做实验,想传达给我的中心思想很简单:不要有感情。他同时也控制童桦,但是他只是想用童桦牵制我,并没有太刻意地去影响她的思维。蜘狼真的是一个很强悍的人,但是他又会犯所有强者都会犯的错误。他觉得我,”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我永远摆脱不了他。”
“我自从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开始,就着手收集他的产业链信息。他的帝国错综复杂,但并非无坚不摧。而且我,可以模拟他的思维,”方明执自嘲地一笑:“我们真的很像。”
解春潮看着他逐渐阴沉的眼睛,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现在能做饭吗?我饿了。”
方明执的目光在解春潮的注视下慢慢柔软了下来,他挺腼腆地说:“春潮,你喜欢我做的饭吗?”
解春潮牵着他往厨房走:“当我知道给我送饭的是你而不是心扬的妈妈的时候,我可遗憾了。咱俩拉倒了,我最喜欢的饭也要吃不着了。”
方明执在后面吭吭巴巴地说:“那要是我以后做饭不好吃了,你还喜欢我吗?”
解春潮有些疑惑:“你都已经做得好吃了,怎么还能做的不好吃?”
方明执没说话,一看就是暂时没能瞎编出来一个好理由。
解春潮想起来了,孙玮跟他说过方明执嗅觉暂时性的失灵了,味觉也一定会受影响。
解春潮心里酸酸的,却亮出一张笑脸:“不行,平常你的小崽儿就不老实。要是它吃不好,不定怎么折腾我呢。”
方明执一遇到解春潮的问题,三头六臂就集体下班了。他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着急就把实话说出来了:“我就是有点闻不见味道,孙玮说按时吃药会好的。”
解春潮拉开冰箱门,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高兴不高兴:“大写檀香那么好闻吗?”
方明执没想到他知道了,讨好地在他身后搂着蹭:“我是因为春潮才喜欢的,你别生气。”
解春潮丢给他一个茄子:“烧茄子你会做吗?”
方明执犹豫
着点头:“但是我不做。”
解春潮挑起眉毛,重复了一遍:“但是你不做?”
方明执护住他的腰,揽着他往厨房走:“那个太油了,不好消化。我可以给你做一个茄子卤,就用茄子和西红柿,好不好?”
解春潮冷着脸:“孙玮让我管着你,又没让你管着我。”
方明执把他稳稳地竖在水池一边:“但是他让我好好照顾你。”接着就认认真真地洗起了茄子。
方明执忙前忙后地把食材都准备好,正给西红柿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