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右手大街对她们说:&ldo;往前走一百米,那家的法餐很正宗,还有好吃的提拉米苏……&rdo;
她问:&ldo;你呢?&rdo;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啊!
我把头发单手往后耙了耙,说道:&ldo;我自然是该干嘛干嘛,保证不会打扰二位享受这美丽的夜晚的。&rdo;
自以为幽默地说完后,气氛一时诡秘,周嫚婷一直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我,类似紧盯的感觉,不是怨恨,却也不是绝然的喜欢,探究更多一点。
就在我想着怎么继续下去时,她突然侧过头跟她的助理耳语了几句,助理对我点头示意后,独自进了酒店大门,就剩下她跟我特引人注目地杵在那里。
&ldo;这是――&rdo;
&ldo;好久没见了,不是吗?&rdo;她就这么扬起了大大的微笑,俏皮地歪着头对我说:&ldo;没想到我们还会在这异国他乡碰见,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玄妙的缘分吗?钱铃珑,我没叫错吧!&rdo;
真是太久没有人叫过我的中文名了,相比于听到她再次这么叫着感动,我更愿意解释为是因为思乡情怀。
她说完后一直看着我,好似在等我的回答。我则是暗自盘算了一下口袋里的欧元,要是拿来请她吃顿刚才我推荐的这家,估计这个月的伙食费就得花掉一半了。
这种明知应该尽地主之谊的中国人的基本礼仪,却令我如此为难,不免尴尬地笑了笑说:&ldo;确实好久没见了。这个……我白天打了一天工,晚上还要回去赶作业,就不能跟你叙旧了。改天,改天有机会吧!&rdo;
她吃惊地问:&ldo;你还在上学?&rdo;
&ldo;嗯,五年制美术生。&rdo;说起这个,话就更长了,这不免让我想起了卧病在床的妈妈,面色更勉强地说道:&ldo;我真的要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有事可以打电话找我。&rdo;
&ldo;哎,铃珑。&rdo;她叫住我:&ldo;方便的话,我可以去你那里坐坐吗?&rdo;
要按法国人的想法,她提出这样的要求,要么很无礼,要么就是onenightlove的意思。当然了,她人漂亮,身材也好,估计也不会有人拒绝。
可我必须拒绝:&ldo;没什么不方便的,就是离这里有点远,房间也小,招待不好人。等哪天我专门请你吃好的。&rdo;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只要能让她打消去我那里的念头,什么都可以承诺。
她却说:&ldo;没关系,反正我没什么事了,你也不用招待我,我就是想跟你多聊聊天。走吧,要叫出租吗?&rdo;她积极地左右看着,想找辆出租。
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被她说的触动了,带她坐地铁回了宿舍。
☆、第67章
法国地铁老旧是出了名的,小偷也很多,不过,因为还算便利实惠,还是有很多人选择这种出行方式。
车厢里各种香水味混杂,初到国外的人肯定会很不习惯,像我就怀疑过自己会不会被熏晕,时间久了,也习惯了这种每天喷香水。(平日里老接触油彩,身上难免有油味,喷点香水也是为了他人考虑。)
为了照顾她的初来乍到,每当有人上下时,我都会刻意侧着身把她跟其他人隔开,一方面是防止被人偷,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让她被人推搡着难受。
我做的自以为很隐秘,还故意无聊地像在欣赏哪个美女帅哥一样。每当这个时候,她其实都会默默地看着我好一会,直到车又启动,她才会把眼移向窗外。
出地铁口时,我专门指着指示牌上混乱的说明讲述了我曾经在地铁站被绕了一个小时的糗事。
她依然像我记忆里的那样,非常捧场地笑着,只是目光里多了些怜意,非常明显。
这和我法国的其他同学听了后当笑话或是笑料很平常的开心一乐很不一样,一时间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还平白地生出一股恼意,你凭什么可怜我呢?
我比较淡漠地带她走着,快到宿舍时才醒悟她是客人,这才开始盘算怎么招待。
我住的是cro提供的单人宿舍,有独立卫生间和洗浴室,家具都有,拎包入住,房租便宜,交通便利,当初能申请下来也费了不少精力。唯一的缺点是面积太小,我的房间就十来个平方,除了床和书桌,基本上只有一条不足半米的过道。这也是我不愿意让她来的主要原因。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用完餐各自找乐子了,所以我带她走到宿舍时并没有碰上什么人。正好,省得大家无端打探,我也不好解释。
把她请进去后,我忙活着烧了壶水,又把面包切开,洗了点西红柿切片,夹着火腿片,就着果酱摆到盘子里递给她,至于我自己,则是随手用纸包着拿在手上吃,就着热水,狼吞虎咽。
其实,我很囧迫!
房间很小,我们各坐着一张简易的椅子,就没有再多的空间了。书桌旁边墙上钉着木板当书架,摆满了专业书籍,连一点生活的氛围都没有。
吃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拿起教授推荐的书看了起来,卢梭的《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哲学这门课是我所有课程里学的最吃力的,不仅仅与国内的美学专业所强调的不同,而且涉猎广泛也是在国内所学的那点哲学知识不能替代的。他们特别强调对别人的观念认知有自己的见解和论证,这就需要大量的阅读和思考,而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