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柴贵姬自作孽不可活,那头的阿翎却是全然不知此事。如今阿翎对于自家舅舅怨念颇深,也就听了萧清晏的话,除了每月例行公事的请安外,不再进宫了。
至于柴家两位所说的秦王余孽,除了上次那位宋家后人,阿翎便是一点苗头都没发觉,也就不再放在心上,安安心心的当起了嘉国公府的大奶奶。
只是身为长嫂,还有那么些事情是要做的。比如给小叔子们讨媳妇。
萧家的老二萧清凡已经与左都御史家的闺女说定了,唯独剩下的就是老三萧清沣。
萧清沣也是个可怜的,原本早就说定了庆端郡王的幼女,谁知道那姑娘三年前一病没了,萧清沣拖上几年,倒成了个老哥儿。
要说中意,阿翎对于郑太傅那孙女郑琳琅简直是满意得很。一来郑琳琅拎得清,二来家世也是上好,配上国公府的三子倒也是门当户对。
唯一麻烦的,就是上回因为阿柔的事,给了郑琳玉那样的没脸,郑家人不恨上萧家都算是不错了,还想嫁闺女给萧家做媳妇?
这日阿翎才起身,便听身边的丫鬟说是温宁来下帖子说是请她到帝姬府一叙,言道是有要事相商。
对于这嫂子,阿翎还是有一份敬意,问过嘉国公夫人今日可有什么事儿需要处置后,也就朝着温宁那头去了。
与裴家老二分家之后,温宁整个人都轻松了。裴宏碁和裴宏怿哥俩本就要好,如今一过继,就成了亲兄弟,何乐而不为。
从角门进了帝姬府,一路转到花园,见凉亭中已然坐了三个人,正是言笑晏晏,也就上前笑道:“倒是我迟了些,姐姐莫怪才是。”
“真要怪你早早就不等你了。”温宁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起身携了阿翎坐下,“大家都是正经亲戚,也就不多介绍了,免得你们都说我如今老了,话絮了。”
阿翎这才看向其他两人,一个是佟明远之妻裴玫,另一个却是自家本家姑表姐妹王家琅华。两人都是瞅着她发笑,阿翎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忙坐下笑道:“可莫要笑我,我该不依了。”
王琅华笑道:“可不敢笑你,你被萧家哥儿宠坏了去,谁要是敢笑你,只怕一会子非得打起来不可。”又指着裴玫,低声笑得促狭,“你才是,可别大声儿了,吓着了我这小姑子,你这嫂子,仔细你那表哥揍你。”
阿翎“咦”了一声,转没看去,见裴玫掩在石桌下的肚子微微隆起,脸上也颇见丰腴,大喜之下忙起身笑道:“嫂子有喜了?”
“可不呢,足足四月了。”温宁笑道,“现在可是眼珠子了,金贵得很。”
要说这世上阿翎最不放心谁,定是佟明远了。佟明远的心意,她虽是知道,但也没有办法回报。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心中祈祷着他过得很好。
裴玫倒是含了笑:“哪里有什么好金贵的?来日你们二人有了,那才叫金贵呢。”还是轻抚了一下肚子,脸上满是将为人母的欣喜、
阿翎看着她这模样,心中也是盘算起了要是自己有了身孕,萧清晏又是什么样。可惜自家那口子说了,不急在一时。
转头见王琅华也是拧着衣角笑得娇羞,忙出言笑道:“这妮子也想做娘亲了,可叫你家的努力些吧。”
四人都是嫁了人的,有些荤话也就没有那样忌讳。王琅华脸上一红,起身便与阿翎厮打道:“好利的嘴,你既是这样明白我的心思,只怕心中早也这样想了吧?”
这样玩闹了一会子,倒也安安静静坐下来了。温宁这才说了邀阿翎来所为何事:“这事说大倒也不大,只是好歹牵扯到一生的事,总不能孟浪了。”见阿翎不解的模样,笑着掩嘴,“可别这幅模样,我实话与你说了,有人看上了你家三哥儿,要我做媒呢。”
阿翎脑袋一抽,怎么又是温宁做媒?上回她做两个媒,就牵扯出来裴老二那个奇葩,这回再做个媒,别又扯出了哪位极品吧……
虽然这样想着,但阿翎还是问道:“不晓得是哪家来托姐姐说媒了?”
“你原也知道的,是郑太傅的小孙女。”温宁还没说罢,就见阿翎一脸吃了翔的表情瞪着自己,也是蒙了蒙,“难道与你家起了什么龃龉不成?”
这什么情况!?正想着要怎么拿下郑琳琅,郑太傅他老人家亲自送上门了?总觉得哪里不对的阿翎抹了抹脸,问道:“没有没有,只是我记得郑太傅家中还有一个大姑娘,怎的她还没说人家,就轮到小的了?”
“亏你还说呢,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前些日子,郑家大姑娘竟是闹出了自尽的事。起先就是闹了一场,然后将自己关在屋中一声不吭的,要不是贴身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冲进去看,见自家姑娘都挂在横梁上了,也是救得及时,要不可就香消玉殒了。”
郑琳玉自尽了?!阿翎心中一颤,想到那姑娘的性子,顿时明白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那日中自己和小哥哥那样强硬,郑琳玉也是个烈性子,怎么肯忍了这气?想到她那日说的只恨自己没有生在公侯家,想必那时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这么想着,还是问道:“那如今呢?如何了?”
“却也没有如何,在京外住着呢,权当是散散心了。”裴玫叹道,“祖母总说她性子刚烈,只是没想到会成这样。”
平阳伯府的那位老太君,正是郑太傅的妹子,虽说不知一个爹娘生的,但到底是亲戚,也就比旁人知道的多些。
“可有人看顾着?”阿翎又问道,见三人狐疑,也不好说是自己逼得郑琳玉自尽,“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