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和年轻人们并不相熟,这很容易看出。卡拉汉还记得他上次入侵黑森营地的时候,身边也围着一群人,可能算是熟人,但应该也不是朋友。
为什么他总是和很多人混在一起,却一直孤立无援?
卡拉汉就站在窗外,看着席德在人群中挣扎,他应该尽快动手,潜伏和犹豫不是他的风格,但是……他需要做一个决定。
“他好像在念叨一个名字?卡……卡拉?”
“该不会是卡拉汉吧?”
握拳击碎玻璃,卡拉汉将双臂探进室内,抓住了那个喊出自己名字的脑袋,左右拧动,将它折断,再将尸体扔进去。
然后杀手破窗跃入,走向在毒品、性欲和恐惧的浪潮中精神错乱的众人。
捏碎一个酒瓶,将半截碎瓶子插在最后一个入侵者脸上,卡拉汉冷哼一声,将这个胆敢骑在席德身上的女人踢开。
男孩还躺在沙发上,几乎是赤裸的,状态明显不正常。卡拉汉完成他的大屠杀时,席德依然在药效中沉浮着,但他知道围绕在身边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于是闭上了眼睛。
卡拉汉低头看着在血泊中安睡的男孩,片刻后,弯腰将他抱起。
“不要……”
席德模糊地抗拒着。
他不清醒,卡拉汉心想,否则他会感谢我,这些入侵者的血会把他变得又黏又臭。
卡拉汉找到一间浴室,没有浴缸,所以只能把男孩靠墙放在地上,又除去了他身上最后一点衣物。
但他不知道如何操作热水淋浴,所以花洒喷射出一大股凉水,全部浇在席德身上,冰冷的水柱冲击下来,不仅冲走了血液,也将男孩的皮肤激得泛红。
席德迷糊着,还以为有人要剥自己的皮。
幸好水刑没有持续太久。水柱变小之后,一只手落在席德身上,他闭眼颤抖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这只手不属于安迪一行人,它带来一种熟悉的触感。
卡拉汉将男孩扶起来,让流水冲走他后背上的血痕。席德毫无反抗之力,像布娃娃一样被他推来推去,这让他觉得好像一个铁砧从他喉间落进胃里。
卡拉汉捏起男孩的下巴,拍打他的脸颊直至红肿,席德终于睁开眼睛。那对翡翠色的玻璃球蒙着水雾,但足够照见夜魔杀手的影子。
“你……你一直在看……”
席德无法控制眼泪下落。他不知道卡拉汉是从什么时候起站在窗外的,但绝对比他冲进来的时间更早,所以他一直在看,任由那群人欺侮、侵犯他。
没有理由抱怨,也没有理由委屈。席德只是被药物左右,无法控制情绪。他用软弱无力的双手抓住卡拉汉衬衫的前襟:“我……我恨你……”
虽然说着仇恨的话,席德并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他远离卡拉汉,双手松开后,他就倒在卡拉汉怀里。
卡拉汉跪在被水浸没的地板上,许久后,才伸手抱住这具实在的肉体,它就像一艘正确停靠的船,安稳地呆在那里。
卡拉汉作出决定,他要将席德留下。
这是一种痛苦的苏醒。
没有柔软的床铺,早餐的甜香,女佣莎莉轻轻走动的脚步声……席德在头疼欲裂睁开双眼,摆脱视线里的白点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肮脏的毛毯上,眼前是一间极其简陋破败的木屋。
“哪里……我在哪里?”
被希瑟下药的记忆袭来,一些荒唐淫秽的画面从脑中闪过,席德打了个寒颤,本能地想要起身,却被颈间的重量阻挠。
他惊骇地碰了一下,发现自己脖颈外正套着一个粗陋的金属项圈,且项圈上连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正绕在他身后的木柱上。
这是……狗链。
席德一愣,然后跌倒,他现在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卡拉汉拖着一柄斧头走进来的时候,席德背靠木柱坐着,身子在毛毯下蜷缩成一团,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消失。
一只穿着工装靴的脚踢了踢他的肩膀,力度不轻,但对夜魔杀手而言显然已经是极力收敛。席德不敢挑衅,从胳膊里抬起脸,看向高高在上的巨人,见他手上正端着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