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中吃过晚饭,太子叫了晏之初父子议事。
太子爷端坐一方,多年国事操持,那股为君者的威严已然养成,“饵料已经放出,剩下的就交给你们。”
世子看了一眼儿子,道:“之初已部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那叛国贼露面。”
“嗯,或早或晚,也就是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太子神情肃然,“在此之前,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叫那人临阵生了退缩之意。”
晏之初道:“就是那人想退缩,他上头的人也必舍不得这样一块肥肉。”
一份最新的舆图,几乎是所有情报中最值得盗取的情报了。
“有你们父子二人把关,我放心。”
之后祖孙三人又把部署的策略详细过了一遍。
等他们议完事,已至戌时。
世子妃不愿放儿子走,拉着他东问西问,“那姑娘多大年纪?长得好不好看?同你约过几次会?”
然而晏之初对此却是三缄其口,“时辰已晚,请父亲母亲早些安置。”
世子点头道好,“你也早些回去。”
世子妃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道别上了马车,还在后头喊着:“注意身子,别太劳累了。”
“孩子大了,这些事自是不必你再嘱咐啦。”世子揽着世子妃的肩膀宽慰她。
等人走远,他又问:“你方才问的姑娘是谁?”
在听完世子妃如此这般的描述后,世子劝解她,“之初的婚事,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我明白,之初自小养在皇上身边,自是该由皇上亲自做主。可咱们晏家,从不在意姑娘家身世,若是遇上之初喜欢,皇上也必会成全他。”
世子却道:“皇上的心思,怕是不好说。”
待世子妃还要再问,世子却是讳莫如深。
晏之初坐在马车内,小案几上平稳搁着一颗夜明珠,照得整个车厢如披晨曦。
想起前几日她在车内紧张吞口水的模样,他哑然失笑。
这傻丫头大约不知世上有夜明珠之物。
她还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有袖箭,结果一个不会功夫的邵志勇她都耐不何。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
想到这里,心头竟然生出一点酸涩,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带她回家见母亲。
这样的傻姑娘,在市井里或许能活得潇洒恣意,可若是卷入权利争斗,只怕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撩起窗帘抬头看了看,今夜的月色同海棠春那夜很像。
将圆未圆的一颗月亮,却散发着皎皎光辉。
那夜他在海棠春的厢房内坐了一整夜,看她睡颜如许,心中只剩诸般平静。
景策见状请示道:“爷?”
晏之初又多看了几眼月亮,“去慕家。”
“是。”
马车转道到了慕家附近。
晏之初下了车,见那条巷子里多点了几盏灯,无声笑着:那丫头也不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