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柳氏,街道两侧的坊间宫灯已经高高挂起。
华灯初上,照在这座惦记了小半年的京都,回来之后却发现心中的缺口仍旧填不满。
齐英这才感受到自己与云铮之间的差距和无法逾越的鸿沟。
按照云铮今时今日的地位,很大可能入宫为妃,否则就是终身不嫁。
没有帝王能让这么一位人中龙凤冠上他人姓氏。
最重要的!
云铮!
眼里没有他!
从来没有。
走在空寂的官道上,齐英突然发笑,凄冷又无助。
也罢!
齐英眼神深邃凌厉。
若是不能为夫妻,那就为政敌好了!
横竖要云铮长长久久的记着他!
将他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实在他年少老成,走在人群中,向来鹤立鸡群,无论在书院还是朝堂,只有云铮,那惊鸿一瞥,眼里没有他。
或许如今已经忘了他!
梁朝有了太子,又打胜仗,匈奴五胡各部联合,派人送来议和书信,梁帝这回居然没有交给内阁,留中不发,也没有直接拿到朝堂来讨论。
他把云铮叫到御书房。
“朕有意采纳爱卿意见,欲纳五胡入版图,爱卿认为何人可堪北蒙大任?”
云铮把百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回禀陛下,臣以为文官里没有合适的。”
梁帝来了兴致。
“何以见得?”
云铮直言不讳。
“匈奴民风彪悍,尚武好战,若要统领五胡,势必要一手大棒一手安抚,恩威并施。胡人尚武又时常吃不饱,有武力又能帮他们填饱肚子,过上安稳生活,才是征服他们的唯一正道。
且阴谋诡计只会使得牧民反感排斥,反而阳谋能得众人赞赏!
能行此计策者,非原籍北地人不可。朝中文臣多来自江南富庶地,可在朝堂舌战三日,不敢上马杀敌一人。”
梁帝头一回听到这么直白的分析,忍不住笑。
笑声低沉又不掩愉悦,下巴短促的胡须微微颤抖。
候在书房外的内监又忍不住挺直腰背,抬头看天。
自从有了护国将军,陛下的笑容都比往日多了许多。
打从皇后娘娘殁,御医每每来请平安脉,总念叨着陛下郁结于心,需得放开心事,这话听了多少年了,逍遥丸也吃了多少年,不如最近好得快。
翌日早朝,喜事连连。
先有匈奴议和书,后有齐英远赴浙江府带着高于去年三成的钱粮并两箱子账册回来。
梁帝大刀阔斧,命太子严查江南赋税,推行齐英均田令。
再到匈奴议和一事,有人建议使匈奴纳岁币,派公主来和亲,也有人提议,要匈奴年幼王子来京城为质。
更有人建议要匈奴上供战马无数,生铁胡刀等等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