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斜了我一眼:“你不是知道?”
我坐起身朝他靠近了点儿:“诓你的,别废话,快说。”
“洛华收了个徒弟。”
“哦?”我挑起了眉。
“还是个凡人。”
“啊?”我长大了嘴。
“还是个女的。”
“什么?!”我“蹭”的一声站起,心下骂道:骚包,祸水,负心汉!
“负心汉”这词还是我从民间的戏台边蹭戏听来的,还有那些街边家长里短的妇女闲来无事也会围坐在一起,聊西街的某公子与东街的某小姐定了亲,一时间情意绵绵难分难舍,而后公子却另觅他人,这可不就是此时此刻的状况吗?
话说人间那某小姐被抛弃后定是要肝肠寸断寻死觅活的,是以我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夜垣的表情,想看出他被洛华那背信弃义的负心汉给绿了是何反应。
我见他面色淡淡未有异样,看来神仙多少是比凡人要坚挺些,可多看几眼之后越发觉得他眼神似乎是越看越深邃,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没事哈,没事。”我边拍边道,却见白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侧头看了下夜垣,还好还好,此刻夜垣面色还算是正常的,在我的安慰下甚至勾起了一抹浅笑,果真,爱情的伤还是需要友谊的力量来抚平。
我见他已然好了些,干脆趁热打铁对夜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收个女徒弟,又不是始乱终弃,且不说……”
“他对那女徒弟可是呵护备至。”白泽打断我。
这畜生真是火上浇油,我瞪了他一眼,急忙去看夜垣的脸色,见他面上笑容越来越大,心道他定是怒极反笑,又拍了拍他的后背道:“我早说那洛华是个祸水,你偏是不信,不过也还好,至少你二人尚未情定三生,你切莫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九天之上,又不是只有洛华那厮,你觉得我说的说对也不对?”
夜垣深深的看了我一点,面上笑容未淡的点了点头,薄唇轻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我心下一松,便呵呵笑了一笑,看来我这安慰的办法已然奏效,又听他问道:“那你说,还有谁呢?”
我心想,这天上的神仙,大都比他小上许多,定是不行,便指着白泽道:“他,你瞧他怎么样,你要是喜欢我定然给你绑了放榻上去。”
白泽指着自己正待开口,却被夜垣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夜垣道:“你打得过他?”
这是一个问题,若认真打起来,我应是与他不相上下,输也不过输那么一两招,真要绑的话,确实是个难题,脑中灵光一闪:“那不是还有你吗?咱俩联手。”
白泽指着夜垣道:“他还用你联手?他一人就可以将我打趴下。”
说的也是,看来是不需要我帮忙了,那我更放心了。
“可我不喜欢他。”夜垣端了杯酒一饮而尽。
这可如何是好?我撑手沉思,却见夜垣与白泽一杯接一杯的对酌,白泽且随他喝去,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为情所困的夜垣借酒消愁。
脑中灵光一闪,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臂道:“有了,你瞧这九天之上多么无趣,不若我陪你去人间走一趟,想那人间也有许多绝色,且品种良多,有书生,武士,农夫,还有富家公子,定能找到一个你中意的,且凡人寿命极短,如若这个死了,咱们还能换一个,死一个换一个岂不乐哉。”
话音未落便见白泽一口酒喷洒出来,衣服前襟处都是斑斑点点,这可真埋汰,我颇有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夜垣的神色,只见他黑眸中星光点点,似是对我这个提议已有些心驰神往。
“不若我们过几日便去?”我挑眉以示询问,过了一会儿他才笑道:“好。”
我一拍手,抬眼得意的望着白泽,眼下头等大事已然搞定,便可以悠哉悠哉的喝酒了。
“洛华那徒弟……名叫萧绾。”
“你说什么?”我才将将拿起酒壶准备往嘴边送,听他这句话,我举起酒壶便想往地上砸,又想起那句“好酒不可糟蹋,佳人不可唐突”的话来,便只好往嘴里咕咚咕咚倒完,又晃了晃瓶子确信已是空的才举起酒壶问夜垣:“贵吗?”
“不贵。”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我放下心来,将酒壶一下摔在地上道:“真是欺人太甚,嗝。”想来今日喝得有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