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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童维凑过去，想听清楚，但周文迅却一醉不醒了。于是童维就这样坐在地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周文迅的脸，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半晌后，她用手指戳了戳周文迅的鼻尖，用教训的口吻道：“约好了见面你不来，偏偏要去和老男人搞联谊，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哼，活该。”醉酒周文迅酒品貌似很好，就算醉过去了也不麻烦身边的人。此时的她安静如兔，跟白日里张牙舞爪的大灰狼形象完全不同。她眼睛一圈儿都是红的，鼻翼偶尔微微翕动，还真跟兔子抖小鼻子那动作一模一样的。小油嘴儿上的口红被吃掉了一半，看起来脏兮兮的。童维忍不住想，要是她现在还清醒着，肯定会跑到卫生间里补个妆。童维起了玩儿心，一会儿捏捏周文迅的耳垂，一会儿挠一挠周文迅的手掌心什么的，让外人看了还以为她在逗猫呢。正打算再拿一根花瓶里的羽毛逗周文迅的鼻子呢，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从旁边的地板上传了过来。童维一惊，连忙按下红键挂断，然后细细查看周文迅有没有被吵醒。还好，周文迅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被吵醒。童维松了口气，盯向手机屏幕的眼神却凶狠了三分。“黎舜是吧。”童维拿过手机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门，然后给黎舜打了过去。那边似乎就早就等着她回电话，于是忙不迭地接了。“喂，童小姐啊，刚才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我突然打电话过去，没碍着什么事儿吧。”黎舜对谁都是这样，先客套几句，然后再进入正题。然而对于童维来说，黎舜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剩多少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再跟黎舜过多地交往。黎舜本以为童维会客套几句，却没想童维却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嗯，碍着了。”黎舜的脸瞬间就黑了下去，但她好歹知道童维一点出身，便没有以一个金牌经纪人的身份甩脸子，只得干笑几声：“抱歉抱歉，下次我打给你打电话之前发个短信确认一下好吗？”童维突然听见客厅里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心里一紧，连忙说：“不用给我打电话了黎阿姨，我已经签了别家了。”“童小姐，你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呢？我”童维这边已经很不耐烦了：“我们只是吃了一顿饭，饭桌上的事情，当不得真。”“童小姐，我手头上有一部上星的女二，你真的不喂，童小姐，童小姐？”童维果断挂了电话，跑近沙发一看，就见刚才还躺在沙发上的周文迅已经趴在了地上，脸朝地的那种。“谁绊了老娘一脚”听见周文迅还能说话，童维就只知道她没怎么摔着。童维将双手放到周文迅的腋下，然后发力，将她搬上了沙发。童维又恢复一开始坐地的姿势。她把身子往前俯，对着周文迅的红耳朵吹了口气，低低地问：“周姐姐，痛吗？”周文迅没反应。童维觉得周文迅的反应很有趣，就算没怎么被摔到，也总得有些反应吧？正当她接受了周文迅不会喊疼的设定时，周文迅却又开始跟个小猫似的嘤嘤嘤：“鼻子痛，呜呜呜”噗嗤一声，童维被逗乐了。“周姐姐，你今年几岁啦。”周文迅：“别叫我姐，叫我哥。”童维笑得乐不可支，揉了揉脸继续问：“周姐姐，你要是被人睡了，然后那人拍拍屁股走人，你会怎么办？”周文迅的拳头紧了紧，咬牙切齿：“打死。”童维这次笑穴彻底被点中，倒在地上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生怕自己狂放的笑声把周文迅吵醒了。童维笑完之后，顿了几秒，脸上的神色愈发柔和起来。她将手肘支在沙发上，撑着半边脸，伸出右手，将贴在周文迅额头上的几缕湿头发撩开，不自觉地笑开了：“你这本事可真大。”童维特别喜欢周文迅现在的这种状态，没过一会儿又问：“周姐姐，你有多少存款呀。”“不告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我得拿钱养我家宝宝，宝宝花钱可凶了，一套衣服好几万呐。”童维眼神黯了下去，似乎有些后悔问出刚才的话题。谁料周文迅好像被开启了话匣子，继续揭自己老底儿：“宝宝的护肤品也贵，首饰也贵我今天又得吃小白菜了。”苦涩的味道在童维的微翘的嘴角泛开。“小白菜真难吃。可我还得给宝宝存钱，让她住几千平米的大别墅我好穷啊。”童维扯了扯周文迅的衣角：“你要是求我，我也可以养你哟。”周文迅突然一挥手，抱怨了一声：“算了，再陪赵总喝几杯，等拿下这个资源，我就能抽成，抽成了就有钱了要是没钱，我就得拿着二维码牌子去街上当乞丐了，呜呜呜，我不要当乞丐”童维的一颗心酸得不得了，忍不住伸出手摇了周文迅肩膀：“闭嘴吧你。起来，我送你回家。”周文迅的反应很大：“不回家！不回家！”“周姐姐，我还有事儿呢。现在必须要送你回去。”“我不回去！不回去！”童维知道周文迅的地址，也知道钥匙可能就在周文迅的手提包里，但是她今天就是不想不问自取。明明自己是那么不择手段的一个人。她没抱希望给阮淇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对方接了。“喂阮淇姐姐，你能过来接一下周姐姐么？”阮淇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在背着谁接电话一样：“我家老大怎么了？”“她喝醉了，现在闹着要回家。我不知道她家地址，也没有她家钥匙，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阮淇的声音越发低了：“要不你送她回家吧。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她家的地址是秀水小区18栋a单元302，钥匙估计在她的包里呢。”童维：“阮淇姐姐，你就这么放心我啊？”“小童你那么好，我肯定放心啊。不多说了，我先挂了，路上小心啊。”给阮淇打过电话后，童维心头的那道刚才升起的负罪感终于淡了许多。童维的力气很大，一把子用公主抱的姿势把沙发上的周文迅抱了起来。周文迅难受地呻|吟了一声，童维立马给她换了一个姿势。“乖，先送你回家。”童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带着周文迅坐电梯成功到负三层的地下停车场。黄满才的车早就在那儿等着了。等好不容易把周文迅给弄上车了，这个酒疯子又在真皮坐垫上吐了。“我不回去！”童维扶额：“还闹呢。”黄满才赶紧打圆场：“不碍事不碍事，洗了就行了。”等把周文迅送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屋内的深色窗帘是拉上的，而且密密地装了三层，所以房子里一丝光线也没有。当灯光照亮这间单身公寓的时候，童维终于明白周文迅不愿意回家来了。要她是周文迅，她也会拒绝在外打拼一天后会到这样冷清的家来。周文迅的公寓并不大，目测只有六十多平米，但是无论任何一个人来这里看一眼，都会觉得里面太空荡了。左边是一张床，跟学生宿舍里的床一样大小，根本不占地方。窗边立着一套深蓝色的简易衣柜，可以折叠的那种。简易衣柜的上方装有一台小型空调，目测是整间房里最贵的物件儿了，除此之外，连台液晶电视也没有。童维将视线移到左边，看到了被打成隔断的小浴室和一旁的小型洗衣机。奇怪的是，这间房里并没有厨房，也没有任何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