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是朱元璋序齿的第十七个儿子,生于洪武十年,到今年才刚满十四岁。
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从小聪明过人,无论是诗书还是兵法,基本属于过目不忘那一类的,朱元璋因此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儿子。
也许也因为朱元璋的这一偏爱吧,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将辽东重镇作为了朱权的藩国,而册封的这一年,他也才不过十四岁而已。
朱权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总之他只是平静的接过圣旨,然后平静的感谢了前来传旨的陈景。
“有劳陈公公了。”
陈景素来了解这位十七皇子的脾气,于是弯着腰点点头,道:“殿下不必客气,如今已经册封了亲王,按照规矩殿下应先拟谢恩表呈给陛下,以示孝道。”
陈景毕竟在宫中多年,若论圆滑处事任谁也比不过他。朱权刚刚册封亲王,他这称呼便从一贯的“十七爷”变成了“殿下”。
朱权笑了笑,向陈景拱了拱手,道:“多谢公公提醒,本王记得了。”他也确实无愧一代英王之称,年仅十四岁便能沉得住气,懂得把持自己的情绪,陈景在心中也不禁暗暗夸赞这位少年亲王。
陈景笑呵呵的跟朱权客套了两句,便告辞退了出来。
那之后,朱权便踏踏实实的准备起了刚刚册封亲王之后的一系列事宜。
一向同他走的很近的皇十三子朱桂总跑来找他,帮他处理一些事情,毕竟他早先已经被册封了豫王,对受封的一应礼数也十分熟悉。
“老十七,父皇对你很是器重,辽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求来的藩国,倒让你不费任何力就到手了。”
朱权只是笑了笑,道:“十三哥别说笑了,辽东是边疆重地,我只怕责任重大,自己年纪小办不好事情罢了。”
朱桂却一脸无所谓的神情,说道:“你打小就聪明过人,我相信你能行。”
“节制朵颜三卫,倒实在是个不容易的差事。这帮人是北国的人,一向民风彪悍不好控制,十三哥,你可知我最担心的还是这朵颜三卫。”
朱权想的比较多,他倒并没有朱桂那般乐观。
朱桂微微怔了怔,却道:“没事儿,四哥在北平,他主理北境事务多年,也跟朵颜三卫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你去问问他呗。”
朱权听十三哥提到朱棣,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并未多说什么。
其实由于年龄的差距,朱权自小就没有跟朱棣有太多的交集,朱棣就藩北平的时候,朱权才只有五岁而已。但说不上为什么,朱权却从记忆中仅有的几次与四哥朱棣的交集中,感觉到了对方异于常人的气度和气场。那感觉,让朱权稍稍有些不舒服,虽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朱权一直觉得四哥朱棣,是个危险的人物。
见朱权不说话,朱桂只以为他是在担忧日后就藩后处理藩国政务的事情,便笑着宽慰他道:“别想那么多了,要不咱哥俩去清韵林玩玩?也有些日子没去了。”
朱权听到他又要去玩,便笑着摇摇头道:“十三哥,今日上书房没被先生说教?改天父皇问起来你又要挨说了。”
朱桂听他又提起学业,瞬间就觉得十分扫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不过,提起了清韵林,让他又不禁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话说,凉国公府那个小白脸,在西北不是搞得风生水起的?他那样子的都能把兵带好,老十七你还担心什么?”
凉国公府的小白脸……
这个称呼,是皇十三子朱桂对蓝磬的特别称呼。
两年前,朱桂和朱权曾在清韵林与蓝磬赌过一场,那个时候蓝磬还只是个刚刚在战场立过一些功绩的国公府世子。
朱桂在赌场输给了蓝磬,便把蓝磬当成了自己的宿敌一般,每每提及总是吵着要再和那个小白脸赌一把,发誓赢回自己皇族的尊严。
朱权对此颇为无奈,到底在赌场上有什么尊严一定需要捍卫的……
但是,朱权却从那次的赌局中,对蓝磬等人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先不去管看上去一直嬉皮笑脸没有丝毫正经的蓝磬本人,单单是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就让朱权不得不留意。
逢赌必赢的纪纲,算无遗策的楚信。这样的人心甘情愿跟随在蓝磬的身边,让朱权不得不去猜测,蓝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