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温柔细腻的吻,让人想起春日云雾笼罩在山间,阳光从高处落下时的场景。
唇舌描摹口腔的形状,逐渐深入纠缠,像是在努力探索寻求着什么,肌肤相贴,温度升高,两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在冬夜里分享着彼此的体温。
这一刻,连灵魂都是滚烫的。
朱依依完全被动地跟随着他的节奏,身体恍如浸泡在水里一样,软绵绵的,找不到任何支点。
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情动,就像干涸的鱼需要汲取水和氧气一样,她渴望得到更多。
最后一吻落在眼睑处,他细细地亲吻她的眼睛,放在腰间的右手往里一按,拥抱得更深。
结束时,朱依依像经历了一次漫长的航行,有些晕眩,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陈宴理竟还故意笑着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别过脸,口是心非说道:“不怎么样。”
陈宴理眼中有促狭的笑意,凑近了些,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看来有人不太满意。”
大冬天,朱依依的脸热得像是发高烧,想了想,心里又有点别扭。
“你……之前谈过很多次恋爱吗?”
陈宴理扭过头看她:“怎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她小声说道。
陈宴理屈着手指计算:“……嗯,确实不少。”
朱依依有点低落,迟疑地问:“‘不少’那是多少?”
见她好像当真了,陈宴理终于正经了起来,回答道:“谈过两段,一段在大学,一段在国外。”
“哦。”
“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了。”
朱依依说的是心里话。
还没走几步,他又打趣:“在吃醋?”
朱依依立刻反驳:“才没有。”
“那就是我刚才吻技不错。”
“……”
送朱依依回家的路上,陈宴理想起了他的两段恋爱。
那两段恋爱的开始,更多的是因为好奇。
对爱情的好奇。
他承认他对爱情最开始的认知,是从观察开始的,而观察的样本就是朱依依。
他总能想起那些细节,她对薛裴不计回报的付出,她在封闭密室里为薛裴流下的眼泪,构成了他最懵懂的认知。
而他的第一段恋爱,从暧昧到确认关系不过只用了一周,而从确认关系到分手只用了二十天,就像速食产品一样,打开了包装,再过几天就腐坏了,最后只能扔进垃圾桶里。
他也曾被人热烈张扬地追求,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每天等他上课下课,他去到哪,她跟到哪,他本来犹豫着要接受,但第二天,他发现对方已有新欢。
几近辗转,话传到他耳里。
“陈宴理那人太难搞了,追了两个月还是油盐不进,算了。”
他渐渐相信永恒的爱情只存在于虚构之中,而爱情的本质不过是速朽与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