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麽一说,陈博威刑警不知为何双眼燃起了怒火,紧握的拳头朝桌面重重一搥,震得杯里的咖啡都溅了出来,邻桌的客人都好奇地往我们这边瞧。我这时注意到陈博威刑警左手中指戴着一个玉戒指,正面镂刻着「天地」二字。
与陈文钦教授拥有一模一样的玉戒指,难道眼前这位陈博威刑警也是天地会帮众?
陈博威刑警紧握的双拳仍留在桌面上,前倾上半身对我说:
「你给我ga0清楚,找出杀害陈教授的凶手,是我的责任,而且我b任何人更有这个义务,不只因为我是侦办这起命案的刑警,更因为我就是陈文钦教授的儿子啊!」
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难怪我始终对陈博威刑警的五官感到如此熟悉,我想陈文钦教授年轻时候的长相,大概与眼前这张脸一模一样吧!
「你晓得侦办自己父亲遭杀害的命案,心里有多麽沉痛吗?」陈博威刑警说。
一时之间,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陈博威刑警,只好端起咖啡杯,啜饮一口那焦苦的yet,安定一下震撼的情绪。
即使眼前这张脸确实就是年轻版的陈文钦教授,我还是谨慎地向陈博威刑警要求查验身分证。直到证实陈博威刑警身分证的父亲栏位上果真写着「陈文钦」三个字,我才从背包中拿出那封陈教授写给他儿子的信。
「抱歉!令牌和盒子目前都不在我身上,但陈教授有留给你一封信。」
我将信交给陈刑警,趁着他展读的时候,我端起咖啡杯凑近口鼻,咖啡的香味随着蒸气渗入、充盈整个鼻腔。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咖啡,我意犹未尽地像x1毒一般贪婪闻着咖啡杯里残存的香气,最後乾脆向服务生要求再续了一杯。
连喝下两杯咖啡,眼看陈博威刑警也差不多读完信了,我指着他手上的玉戒指问:
「那个玉戒指就是代表天地会帮众的信物吗?」
陈博威刑警点了点头,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玉戒指,问我说:
「嗯!你对天地会了解多少?」
「原先我只知道天地会是郑成功与陈永华所创立的反清复明组织,并不晓得原来天地会仍然在台湾传承,直到看了陈教授的那封信。抱歉!我昨天擅自拆开来看了。直到看到那封信,我才知道原来这三百多年来,天地会一直在寻找国姓爷的後代以及他所留下的一批名为日月之护的宝藏。」
「其实我父亲正是现任天地会的陈近南总舵主。没错,多年来天地会一直在寻找日月之护以及郑宽的後代。寻找日月之护的原因还可以理解,但寻找郑宽後代的用意就令人想不通了,父亲曾经猜测是为了纠结反清复明的力量,原来是因为郑宽的後代握有另一把钥匙啊!」
「盒子里装的是那本手札,我明天上午十点和你约在延平郡王祠,把令牌和手札交给你,并且去向郑成功文物馆的管理单位道歉。」
当下我害怕一但将手札交给陈博威刑警,他如果决定不拿手札与曾嘉泰交易,而冒险另寻其他方法营救何昊雄教授,那该怎麽办?所以我打算能为自己争取了一些缓冲时间,好在今天傍晚拿手札换回何教授。至於明天是否能如期将手札还给他?现在我也顾不了那麽多了。
陈博威刑警听我说完,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慢慢地摺起信纸,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是否同意我的提议。
「难怪父亲前一阵子对我说他近日打算前去拜访郑宽的後代,想必是要询问有关於另一把钥匙的事了。」
「什麽?郑宽真的有後代?人在台湾吗?」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惊讶又兴奋,感觉离揭开日月之护埋藏地之谜,似乎又更进了一步。
「嗯!不但在台湾,而且就住在台南。很多年以前,赤山龙湖岩的一位老和尚就已经证实郑宽後代的身分了,只不过当时的天地会并不清楚寻找郑宽後代的目的,总不会是要反清复明吧!赤山龙湖岩是天地会首任总舵主陈永华所建,长久以来就是天地会的据点之一,寺内的僧侣也多为天地会帮众。」
「你知道怎麽联络上郑宽後代吗?」我焦急地问。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父亲是透过郑氏家庙与郑宽後代取得联络的。」
「对了!陈教授在信中提到其中一把开启日月之护的钥匙是由天地会所保管,警官知道那是什麽吗?」
「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手札里会有记载吧!」
这时我从窗外攀藤缠绕的缝隙之中,看见毓璇已经买完东西,走回到泮池前,正东张西望地寻找我的下落。
「陈警官如果没别的事,我有事先告辞了。」
「还有一件事告诉你,警方持续搜寻你手机的发话位置,透过通讯定位想掌握你的行踪。」陈博威刑警说。
我原本起身背起背包准备离开,听陈刑警这麽一说,便停下了脚步,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昨天你塞纸条给我的时候,我就感到奇怪。为什麽昨天你会放我走?你不就是千方百计地在找我吗?现在找到了,又为什麽不让警方掌握我的行踪?」
「因为我现在是以天地会帮众的身份约你来这里的,并不是一名刑警在对你讯问案情。有些与天地会有关的事,我不想让它摊在yan光底下。明天上午十点,把属於天地会的东西,都带到延平郡王祠来吧!」
回到孔庙,在明l堂里和正在四处找我的毓璇碰了面,从毓璇手中接过她买的香肠,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