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导演?”
“你看看这些画面,到时候能剪吗?”导演有些愁,他拍综艺也有些年头了,按照道理来说,对于哪些内容能播,哪些内容要剪辑,都算是十分有经验了。但是现在年轻人口味变化得快,心里想着些什么,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所以这次他特意找了个年纪轻的副导演,来把握年轻观众的口味。
副导演其实也愁,除开拍戏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相处太暧昧了,特别是时焕看向顾琢章的眼底温柔和顾琢章对时焕的无声纵容,他简直想唱《真相是真》。
但是节目组请时焕的本意,是看两个人相爱相杀,暧昧有错,但是也要有冲突,观众说着喜欢温馨平和的综艺,但是上半年这样的综艺都扑街了。况且,他们有时焕这么一个招黑体质,没理由剪不出冲突啊。
导演和副导演同时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导演:“小付,趁着还有头发,别抓了,容易秃。”
副导演看了看导演的头,听话地把手放了下来,干这行,能不秃吗?
时焕差不多手把手教完了一首曲子,心里有些埋怨顾琢章怎么学这么快。
顾琢章没注意他的情绪,他专注地把曲子弹了一遍,音符从他指尖泻出,像是流淌的河,河上映着一轮太阳,温暖的,不刺眼的,让人想伸手捞一捞。时焕情不自禁地哼起了那首曲子,这首曲子他印象很深,这是他整个学生时期卖出价格最高的曲子,直接把署名权都卖了出去。有时候,他想和顾琢章分享这奇妙的缘分,但是又想起来,曲子不是他的了,人……也不是他的了。
顾琢章指尖停在最后一根弦上,琴弦还在微微震动,顾琢章像是迫不及待一样,问时焕:“时老师,我弹得好吗?”
时焕看到顾琢章眼眸中若有若无的期待,不由一愣,随后开口:“顾老师幸好是个演员,不然我可就没饭吃了。”
“那也是时老师教得好。”
导演暗示两个人可以去卸妆了,一群人拥过来,把两个人分开。
时焕有些怅然若失,他在想,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他看得出顾琢章还是喜欢他的,但是三天解决不了顾琢章的心结,而三天后,他得回去面对牛鬼神蛇,顾琢章估计要入组拍戏。两个人不见面,他又怎么去弥补那道裂痕?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个念头,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人提醒他,可以回去了。
晚饭是顾琢章掌厨,本来时焕是想下厨给自己的心上人吃的,就像早上那样,但是顾琢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锅一眼,时焕马上就意识到他在暗示什么。
顾琢章做的一手好菜,有采访问他缘由,他说,他母亲被父亲惯得厉害,家中杂务都是父亲来做,等他长大了,他父亲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免费劳动力,所以就烧的一手好菜做给母亲吃。虽然这一手好菜最后都便宜了时焕。
时焕的成长坏境和顾琢章可以说截然不同,一个每天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的人能有什么时间琢磨做饭?但是后来两人独处的时候,时焕也想为顾琢章沾一次阳春水。
然后,时焕煮粥洗碗煎蛋做得都不错,但是一旦开始做中饭晚饭这种菜比较多,手续比较复杂的活,就手忙脚乱,次次都把锅砸地上,顾琢章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来逃避做饭这一项家务,但是他没有证据。
时焕接受了暗示,也不打算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一回砸锅,但是又不甘心就这样退出厨房,就留下来打下手。
☆、顶流不追人啦
顾琢章的手法娴熟而优雅,水龙头中流出的水柱撞在水槽底部,溅起四散的水珠,偶有几滴落在顾琢章紧实的小臂上,水珠顺着肌肉脉络不舍地流下,然后下一刻被时焕拿着纸巾擦掉。
时焕的表情看不出一样,但是顾琢章莫名觉得他在嫉妒。
嗯,嫉妒一滴水。
“如果不忙的话,切一下胡萝卜吧。”顾琢章把胡萝卜递给时焕。
时焕默默地接过。
最后一道炒花菜上了桌,两个人脱下围裙,面对面坐了下来。
“今天拍得顺利很多,有感觉到什么演戏的窍门吗?”时隔多天之后,顾琢章终于想起这是一档讲跨职业碰撞的综艺。
“大概是这个人设比较适合我?”奈何时焕真的完完全全不能get演戏的技能点,回答问题也只能试探着回答。
然后接下来的对话,就是顾琢章主导着话题,讲述演戏的一点小技巧,带大家了解演员这个职业,穿插着让时焕说几句歌手的生活。
导演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两个人不管其他天赋如何,都是老天赏饭的人,成名路上说有磨难也有,但是比起大多数人来说,那些磨难都像是路边的小石子。他们说的演员歌手的本质或许是对的,但是年龄经历摆着,听起来总是不让人信服的,总是比不上那些从龙套开始跑起,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到影帝天王的人说出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