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着眼珠子,滔滔不绝地说着,绞尽脑汁的模样。尽管言词间没有犀利色彩,可仍是让苏步钦心悬了起来。那些话无疑道尽了他收留她的目的,她姓姚、宠冠后宫的姚妃是她姑姑……这是一个很清楚自身有多少价值的女人。
只是,他分辨不清姚荡突然说这些话的原因。是看透了?
&ldo;你甘心一辈子这样吗?我们不去招惹别人,但至少该有自保的能力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帮你讨回那些八皇子应得的尊荣。&rdo;
苏步钦定睛凝视着她,既然无法明白她的意图,那冒然否认,就未免装得有些过了。他是人,不管再怎么懦弱,有心就必然懂得不甘心。于是,他索性照单全收,顺着她的意,&ldo;那往后就麻烦姚姑娘了。&rdo;
&ldo;不麻烦,我知道你对我好……&rdo;她大喇喇地咧开嘴笑,很深的笑意,刻出了浅浅酒窝。
她知道,她都知道,因为他一时的口快,姚荡能断定,太子的头一定是他所为。
是在为她出气吗?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了吧。太子烧了她的发,所以他找人剃光了人家的发。
这种行为对于一个生性软弱的人来说,不容易吧。可他愿意为她做,不让她白白受委屈,那她挤出自身仅剩不多的那些价值帮他,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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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亦真亦假,这是又旦曾经对苏步钦的评价。
现在,苏步钦发现,这四个字用在姚荡身上也完全不为过。她把话题撩开了,却有始无终,彷佛只是一场闲聊,戛然而止也无影响。随后呈现给他的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姚荡,只惦着吃和睡。一早还肆无忌惮耍起了孩子心性,多大的人了还企图为了赖床而逃学?
非得逼着他亲自动手把她揪起来,连哄带骗,才总算把她拐上了马车。
&ldo;唔,兔相公……&rdo;即便是看似大局已定,她还是不死心地缠着他的手肘撒娇。
他含着微笑,脸颊飘上一层淡淡臊红,垂眸睨着她。
&ldo;我一定要去学府吗?你就不能帮我和卫夫人扯个谎吗?&rdo;
苏步钦紧抿着唇,转眸,&ldo;姚姑娘,天很凉吗?你就一定要戴那顶帽子吗?&rdo;
闻言,姚荡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老虎帽,&ldo;哈哈哈,这个真的很暖和哟,你要不要试试?&rdo;
&ldo;不用。&rdo;他紧抿嘴角,生硬道出拒绝,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同昨晚一样,再次动手拨开那顶色彩斑斓的帽子。再次审视,苏步钦仍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刺眼,&ldo;我记得似乎给你买了不少衣裳?&rdo;
&ldo;是……&rdo;
他几乎没需要她的回答,迅速打断,继续道:&ldo;那些都比不上昨晚太子给你买的?&rdo;
&ldo;不会啊,懒得翻了嘛,这些昨晚丫鬟没来得及放到柜子里去,我就随手拿来穿啦。怎么了?不好看吗?&rdo;她关心的焦点很奇怪,苏步钦为什么纠结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对上他的喜好和口味。
&ldo;是不好看,明儿换了。还有,我不会扯谎,更不会对卫夫人扯谎。&rdo;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计较太奇怪,打住了话端。她爱穿什么是她的事,喜欢享受谁给予的恩惠也是她的事,一切都与他无关。
&ldo;我教你呀,就说我病……&rdo;
&ldo;你向来有病,这不算扯谎。一定要去。&rdo;没等她把拙劣借口编造完,苏步钦就毫不留情地打消了她的念头。见她扁起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忍不住补了句,&ldo;你不在学府,我会觉得无趣。&rdo;
这话对于姚荡来说,极具杀伤力,她几乎就要收声妥协了,转念一想,又启了唇,&ldo;可是……&rdo;
&ldo;怕又被人欺负?&rdo;他挑了挑眉梢,大胆臆测,待她用力点了几下头后,才继续道,&ldo;你昨儿不是还说得很有气势吗?我们至少该有自保的能力。&rdo;
&ldo;问题就在这儿呀,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rdo;她撅起嘴,没好气地回道。有时候真希望兔相公可以争气点,也不指望他像太子那样被人供着,但好歹该端出几分皇子该有的范儿吧。
&ldo;我会把你照顾好。&rdo;
她屏息静气妄图聆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下意识的,有很多伤人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拿什么照顾?就以这副懦弱姿态挡在她身前,替她挨打吗?他们之间,谁被欺负了,还不是都一样。
最终,这些话全被姚荡硬生生地吞回了肚里,她扬起傻乎乎的笑,卖起小女人该有的模样,&ldo;信你一次。我把自己交给你照顾咯,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惨了,哼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