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太冷了,咱们把火点起来。&rdo;
顾宁一听可高兴了,晚上睡觉会特别暖和的。
她又腾腾腾跑回房间里,特别想跟余磊分享这个好消息,但是目光所见,少年低头专注在针线上,亮光落在他的测量,另一侧留出阴影,整个棱角都缓和了不少。
浅眉朗目,一世安宁,此间少年,几多风华。
顾宁不着痕迹地待在他身旁,专注的少年自然无从得知,而房间里的另外两人,又都无心关注,一时间竟成全了她片刻的心意,一个自在,一个偷得。
她的少年。
如此,甚好。
那幅画面过于美好,顾宁这几日照常的发呆时间都送给了少年的侧脸,时时想起,嘴角都会泛起笑意,被孙莉莉打趣道:&ldo;每天偷摸笑什么呢?&rdo;遂眨眨眼,猜到了什么,&ldo;我知道了。&rdo;
顾宁瞄她一眼:&ldo;猜到什么了?&rdo;
孙莉莉反倒不愿意说破,翻开语文课本的某一句诗词,递给她看。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顾宁低头笑笑,不解释也不反驳。
余磊晚间一吃完饭就蹿出门了,那匆忙的速度令顾宁咋舌,给我这反射弧,我可以演猴戏了,习以为常知道他是去网吧打游戏。
少女闷着头吃饭,难免还是有些不平衡。
还要过多少年,自己的位置才能凌驾于他的游戏之上呢,她戳着碗里的米饭,硬是戳成了一粒粒。
其实余磊没有去打游戏。
他揣了自己的钱袋子,去市场里转悠,看到小商店都会看一看,他不好意思直接问老板,只能靠自己挨个挨个找。
找了三四家店,才找到那种装饰用的塑料珠花,他记得之前三婶给妹妹余蕊每年的手套围巾就是要缀上这些小玩意儿,他没觉得哪里好看,但女生好像都喜欢。
回到家钻进自己的房间,余磊捣鼓了一会儿有点无语,少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短板,低头看着已经歪扭的几处线脚,决定放弃挣扎。
最后是王爱琴把朱花给他缀上去的。
顾宁洗完脸关灯睡觉,爬上暖烘烘的床,一摸枕头手感不对,底下多了个东西,她在黑暗里摸了会儿,好像是毛线的。
拉开灯一看,是一双姜黄色点缀了珠花的手套。
看颜色是余磊织的那款毛线,纯毛线织出来的姜黄色的手套,手背的空白地方还用针线订了几个塑料的珠花。
成型的手套与她之前看到的半成品截然不同,她先前看到的应该是手掌。
有些线脚是歪扭的,但是整体还不错,顾宁捧着手套仰倒在床上,晚上的屋子暖烘烘的,厚实的床被暖烘烘的,少女的小脸也暖烘烘的。
顾宁乐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脸上的红比手套上的珠花还鲜艳。
她这才想起来,上一世余先生就说自己会织毛线,就是因为大姨二姨手特别巧,什么都会,应该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手工都比较厉害,学校里的劳动课就有织毛线的作业。
不愧是余先生啊,学什么都很快,一次就成功了。
这一晚的梦丰富多彩,顾宁整个身子埋进珠花里,好像躺在云朵上,漂浮着漂浮着,去往不知方向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