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一早就跑光了,敢情就剩下他们这三人了。
昨晚美人蕉遭了贼,闹出人命不说,还牵扯出一桩石漆走私大案。所有人都知道君上有多讨厌民间走私石漆,向来是严刑处置的,所以焦夫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炎本想找她结账,但被凶神恶煞的官差拦住,催促他们赶紧走,别妨碍办差。
炎便留下一些钱在柜台上,隔着门听到焦夫人在里边嚷嚷:“我怎么知道那些石漆打哪来的?你们怎么不去追查那头野兽呀,可把老娘吓死了……”
“我刚才不是问你那野兽长什么样,你自己都说不清楚,什么星星那么大的眼,怎么可能。”官差则大声驳斥着焦夫人,“你别妄想转移视线,那么多石漆堆在你的库房里,都能炸掉半座城了,你会不知道怎么来的?”
“野兽?”炎暗想着,“这美人蕉里也会有野兽出没吗?”
可他昨晚真的什么动静都没听见,有的只是……乌斯曼。
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赶紧忘记那个……春色无边的梦。
“怎么了?”赫连乌罗问,“头疼?”
“只是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别来这儿了,”炎皱眉道,“这地方邪门的很。”
“因为野兽?”赫连乌罗问道。
“不,因为……”春梦二字炎说不出口,转而道,“因为喝酒误事,我们买些牛肉馕饼回去吃吧。”
“嗯,这次就由我来请客吧。”赫连乌罗跟在他身边。
“好呀、好呀。”伊利亚在后方蹦跶着说,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管赫连乌罗说什么,他只管点头说好。
以至于炎都怀疑,昨晚伊利亚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是赫连乌罗帮他摆平,要不然他能突然对赫连乌罗服软?
不过,在炎想着伊利亚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事之前,他自己就陷入了一个更大、更棘手的麻烦中。
“怎么这么多人?”伊利亚嘴里咬着新鲜出炉的牛肉馕饼,回到斗兽营的铁栅大门前,看到好些人围在那里看热闹。
“是下一场比赛的名单贴出来了吧。”炎道,他初入斗兽营时就见过大门前用铁丝扎着一块大木板,上面用绿色的笔写着好些西凉文字。
一开始炎还以为是入营规则之类,后来才知是要参加下场比赛的斗兽士的名字。
这名单每隔十日更新一回,而直到下一轮名单更新,这上面的名字才会撤换。
在比赛中死亡的斗兽士名字就会用红笔勾去,所以到了下一轮比赛需要撤换名单时,就能看见这板子上划了好些红杠杠,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能留下来的绿色名字,就是观众心目中的斗兽英雄,下注赌他赢的人也会有许多。
“这次怎么提前公布了,不该是明天才有的名单么?”伊利亚两三口吃完馕饼,想要挤进去瞧个清楚,但围观的人太多了,他被阻挡在外。
好在赫连乌罗个子高,不需要往前挤也能看得见。